2011年12月21日 星期三

多事之月

很多東西想寫,可是沒有時間和體力(吃飯、眼乾、遊澳門後患小病)。

關於廣州內(烏坎、潮汕、推普廢粵)的事情很令人擔憂。同時,又真的更體認到互聯網在打破官方抹黑和消息封鎖的威力,還有人們可貴的互助精神,擔憂之中又覺得好像看到未來人們思想和行動上的暗湧。(這暗湧我是指全世界)

在FACEBOOK、新浪和百度瀏覽,每有事發生,在新浪和百度都可以看見很多角力(罵戰、刪帖戰)。不同的是,可能這次的事件比較有組織和有意識地對外公開,真的訊息充足到連平常佔不少貼子的五毛(有沒有收五毛一帖也好,我暫時泛指那些犬儒到說發生什麼也沒所謂或把焦點移到反美情緒的人)也沒有什麼發揮的空間,反而是不斷有抱不平、立場一致的聲音(帖子)被赤裸裸而沒有解釋地刪去。

短時間內先是金正日(假設官方時間屬實)和哈維爾去世,有一種某個時代過去了的感覺,政局、全球性議題由「共、資」主導,改變為議題更多元和成熟的時代了。(可持續性發展、食物和農業、環保、經濟正義等等更有綜合性和緊密連繫的議題。

哈維爾的書我只看過《無權力者的權力》,但他那個蔬果店店主掛標語的那個比喻,我印象深刻,還借用過在寫作上…

翻找舊文,現貼下2009年張翠容到訪捷克時描寫民眾對他和捷克社會現況的一些想法︰

-----------

捷克天鵝絨革命悲歌 (張翠容) 2009年亞洲週刊12月6日

http://www.yzzk.com/cfm/Content_Archive.cfm?Channel=be&Path=2194649562/48be1.cfm

天鵝絨革命二十週年,捷克街頭賭場被黑幫用來洗錢,政治被黑道劫持。在經濟繁榮背後,捷克也成為歐洲貪污重災區。哈維爾的情操令捷克人追憶懷念。

十一月十七日是捷克天鵝絨革命二十週年。在這個捷克大日子的三天前,即十一月十四日,位於布拉格舊城的聖安尼教堂(St. Anne's Church)裏,前捷克總統哈維爾辦了一個私人派對,邀請數十位來自東歐前反對派代表人物出席,此外還有俄羅斯異見人士普德拉比內克(Alexander Podrabinek)和奧列格·奧里沃夫(Oleg Oriov),以及中國知名獨立記者高瑜,而有捷克血統的前美國國務卿奧爾布賴特(M· Albright)更是吸引全場目光的嘉賓。

原本這是哈維爾與他私人朋友聚首一堂慶祝二十週年的場合,怎知在中途,現任捷克總統瓦茨拉夫·克勞斯突訪,並發表演說。事後有人指這是克勞斯企圖在哈維爾身上沾光,又或要與哈維爾分享革命的榮耀。

這個不受民眾歡迎的總統,是否趁此機會借哈維爾來挽回民望?捷克人對他的舉動都在竊竊私語。

在十一月十七日的大遊行中,捷克人重走二十年前學生遊行路線。當年的遊行雖受軍警鎮壓,但卻同時拉開天鵝絨革命的序幕,由哈維爾領導的「公民論壇」乃是東歐反對力量的表表者,當中有不少是「七七憲章」成員。

具有非凡文化魅力的哈維爾吸引了捷克反對派凝聚一起,為推翻專制統治和建立民主捷克立下汗馬功勞。他們當年的理想,是否就在今天的捷克得到實現?

瓦茨拉夫·克勞斯是哈維爾的繼任,為捷克自八九革命之後第二位總統。可是,十一月十七日二十週年的遊行當中,不少人高舉橫幅指責現任總統為「罪犯」,高呼他下台謝罪。

當天天氣灰沉,上天沒有為二十週年大放陽光,遊行人士也百般滋味在心頭。一位音樂老師尼奧在我身邊經過,他舉牌控訴捷克民主受到黑幫政府騎劫,勞苦大眾依然得不到好日子。

走在布拉格街頭,人們會驚嘆該城市在二十年來有著高速的經濟發展,五光十色的商場和名店躋身在這個由古典建築打造成的名城之中,傳統與現代互相輝映。翻看過去的經濟數據,強勁的工業和出口令到捷克的國民生產總值維持在百分之六的增長,直至去年全球金融海嘯發生為止。世界銀行早已把捷克列為「已發展國家」。

貪污困擾變天後的捷克

人們或許會奇怪,捷克的經濟成果不就是得益於其開放民主制度嗎?為何人們竟然借二十週年的遊行來表達不滿?

原來,在表面的經濟繁榮背後,有一項國際調查卻指捷克是歐洲最貪污的國家之一,與意大利齊名。貪污,一直困擾著變天後的捷克。

一九八九年底,一場非流血革命成功,本身是作家出身的哈維爾,和他同樣是文人知識分子的盟友們,正在討論如何接管共產政權,推行政治與經濟的改革,此時,克勞斯不請自來,推門而進,指著哈維爾,說﹕「你們需要我!」

克勞斯是一名經濟學家,早在共產時代已高喊只有自由經濟才能挽救捷克,但他卻不算是政治異見分子,亦沒有如哈維爾等反對派遭到迫害和受牢獄之苦,他參與政治也是在革命成功之際。

他向哈維爾毛遂自薦,這對於完全不懂市場經濟運作的哈維爾團隊來說,的確沒有別的選擇,便接受他成為推動自由捷克經濟的大旗手。

克勞斯一開始即大力主張他所稱的「戴卓爾夫人政策」,他通過拋出一大堆自由經濟學大師的名字如海耶克、弗里德曼、亞當·斯密等,並讚揚「無形之手」的威力,完全震懾了只唸過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的哈維爾團隊。

未幾,克勞斯很快便全速推行私有化,他以售賣「股份券」形式來私有化國有資產,結果最大的得益者是他的近親盟友,貪污謠言此起彼落,哈維爾曾痛心指克勞斯所實施的其實是「黑幫資本主義」(gangster capitalism)。當時哈維爾是總統,而克勞斯則是總理,這兩位國家領導人旋即成為政敵。公民論壇瓦解,克勞斯與盟友另立右翼政黨——公民民主黨。

曾是七七憲章與公民論壇成員的約翰·伯凱(John Bok)向我形容瓦茨拉夫·克勞斯為國家竊賊;而哈維爾這批理想主義者根本不太懂得治理國家。他還告訴我克勞斯所說過的一番令捷克人震驚的說話﹕一次,當專家提醒克勞斯在私有化過程中慎防有黑錢流入,必須先立例作出規範,怎知克勞斯卻回應說﹕「我不明白什麼叫做黑錢?錢就是錢,我只知道我們需要錢。」這番話一出,即變成家傳戶曉的「名句」。

從華沙、柏林走到布拉格,我發現一個有趣現象:這些前共產歐洲國家在自由化之後突然出現不少的小型賭場,特別在布拉格,幾乎在每一個街角都可以碰上一間,它們並不像拉斯維加斯或是澳門的賭場,而是低調地存在著。我認識一位曾專門採訪黑幫新聞的捷克前任記者Jiri Reichl,他現為「專制政權調查研究所」發言人。我好奇問他問到賭場這一現象時,他嚴肅地回答說,這都是黑幫用來洗黑錢的手段,是一種掛羊頭賣狗肉的生意。他還建議我入內探訪,賭場裏根本沒有什麼顧客。

我繼續發問,捷克賭場比其他前共產歐洲國家多,這是否表示捷克要洗黑錢的人也較多?Jiri Reichl鑑於他現已是公家機構僱員的身份,不欲再回答我在這方面的問題。

在遊行隊伍中,我碰上多組年輕人,他們雖各自表述對政府和國家各種的不滿,但殊途同歸,例如有一群年輕人指現任總統與前共黨成員勾結,要求真正開放透明的政府。另有一群人舉起寫上「世界新秩序反對者」的示威牌,不過,他們的訴求與前者一樣,就是對真正民主的渴望。

查理斯大學教授奧嘉·羅慕娃對我說,現在在政壇上批評前共產政權最落力者,就是前共產黨員,其實他們沒有真正的信念,只是一群希望向上爬的機會主義者。

完全得不到人民支持的克勞斯於去年能夠連任總統,有傳聞指他就是向一些有前共產黨黨員背景的國會議員買票。

在捷克,總統不是普選產生,而只是由國會議員選出來。雖然如此,但他卻不是象徵性領袖如英女皇或日本天皇,而是享有一定實權,就好像較早前有關歐盟改革的里斯本條約,在捷克國會和憲制法庭都同意通過下,克勞斯偏偏卻拒絕簽名,令到歐盟與捷克關係一度緊張。克勞斯在各方指責中最後還是勉強簽名通過,但人民不禁質疑,捷克民主體制哪裏出了錯?

一位老捷克人慨嘆,他們無疑是擺脫了共產獨裁統治,這卻並不表示民主立刻可以實現。至於經濟方面,捷克人的物質生活的確比以前豐盛了,可是,這就是大家所追求的最終目的嗎?

哈維爾依舊是英雄

我在捷克所到之處,人們擺放著的依然是哈維爾的肖像,而不是現任領導人的照片。哈維爾或許不一定有很強的治國能力,不過,他所代表的道德情操和理想的精神,到如今更令人追憶懷念。

在我所入住的酒店,有一位兼職的年輕接待員湯馬斯,他二十三歲,在查理斯大學修讀語文。他向我說,直到現在他只會承認哈維爾才是他們合法的人民總統。這可能不是哈維爾所樂於見到的情況。

無論如何,八九年革命後第一份民辦新聞雜誌Weekly Respect,在二十週年出版的一期以老哈維爾像為封面,質問這位精神領袖﹕我們還等什麼?二十年來捷克人一直期待的轉變仍未來臨。當中道盡新一代捷克人的心聲,就在這個天鵝絨革命二十週年的時候。

在這個浪漫的國家,革命卻絕不浪漫。

2011年12月4日 星期日

一年

「死不是生的對極,而是潛存在我們的生之中。…我們藉由生這件事同時在培育著死。但那只不過是我們不得不學的真理的一部分而已。…不管你擁有什麼樣的真理都無法治癒失去所愛的哀傷。不管什麼樣的真理、什麼樣的誠實、什麼樣的堅強、什麼樣的溫柔,都無法治癒那哀傷。我們只能走過那哀傷才能脫離哀傷,從其中學到些什麼,而所學到的這什麼,對於下一個預期不到的哀傷來臨時,仍然也毫不能派上用場。」-《挪威的森林》,村上春樹。

時間可以說過得快也過得慢。我體驗到,對我並沒有什麼痛快地哭一場之後就重新上路之類的事情,因為那個失去的狀況是伴隨著以後的人生,就算以為自己努力地關上了閘,亦必定會偶然有一些滲了出來。我想,應該是要面對和負載它,並將它當成能像往常自然活動的內在重量,而不是「解決」或「處理」掉。

2011年12月3日 星期六

九龍城書節2011

http://www.roundtablecommunity.org.hk/bookfair2011/

有本地手作品的攤位,以及很合我口味的書展,算是比7月書展更舒服而集中的書展。(Kurbrick, Roundtable, 序言書室、城邦、榆林書店, etc)

當然,我又失守了。 

2011年11月15日 星期二

Scientific Method and Economics

昨晚夢到自己走很多路走到腳也爛掉,然後跳到另一個夢是在車上想吐,就醒了,那時開始胃口便不太好。

在twitter掘到這兩篇文章,都是圍繞一個核心的︰

The Limits of Scientific Method In Economics and the World (Roger Martin) 11 Nov 2011

(不過我不同意他說「沒有」經濟學家預見2008年financial crisis,有一些並非思維僵化的人,只是那些人的警告沒被重視)

http://blogs.reuters.com/great-debate/2011/11/10/a-better-blueprint-for-economics/

"Of course, I am not arguing that all science is devoid of novel hypotheses or that all natural and social scientists eschew abductive logic entirely. Rather, I am arguing that we need to reign in fauxscience, which is appropriate only for understanding things that cannot be other than they are, using the tools of deductive and inductive logic. And we need to release the energy of a broader conception of science and innovation that helps us to shape those aspects of our world that can be other than they are, using abductive logic."

The Physics of an Economic Crisis (Emanuel Derman) 3 Nov 2011

http://blogs.reuters.com/great-debate/2011/11/03/the-physics-of-an-economic-crisis/

"The world of markets never matches the ideal circumstances a model assumes. Whenever one uses a model, one should know exactly what has been assumed in its creation and, equally important, exactly what has been swept out of view. A robust model allows a user to qualitatively adjust for those omissions."

"The greatest conceptual danger is idolatry: believing that someone can write down a theory that encapsulates human behavior and thereby free you of the obligation to think for yourself. A model may be entrancing, but no matter how hard you try, you will not be able to breathe life into it. To confuse a model with a theory is to believe that humans obey mathematical rules, and so to invite future disaster."

但,總覺得這類想法其實可以更簡化地表達的。

然後,又想起了愛恩基坦這篇文了︰

Why Socialism? (Albert Einstein) 1949

http://monthlyreview.org/2009/05/01/why-socialism

"We should be on our guard not to overestimate science and scientific methods when it is a question of human problems; and we should not assume that experts are the only ones who have a right to express themselves on questions affecting the organization of society."

"I have now reached the point where I may indicate briefly what to me constitutes the essence of the crisis of our time. It concerns the relationship of the individual to society. The individual has become more conscious than ever of his dependence upon society. But he does not experience this dependence as a positive asset, as an organic tie, as a protective force, but rather as a threat to his natural rights, or even to his economic existence. Moreover, his position in society is such that the egotistical drives of his make-up are constantly being accentuated, while his social drives, which are by nature weaker, progressively deteriorate. All human beings, whatever their position in society, are suffering from this process of deterioration."

2011年11月8日 星期二

競爭法講座筆記

蘇錦樑也在場,他說自己是競爭法FANS…
講者們都提到,在現存有競爭法比較行之已久的歐美,中小企是歡迎競爭法的,而從訴訟案例來說,也確是以中小企告訴大企業為主,即是競爭法的確是有保障中小企的作用。有趣的是,講者們提到他們曾跟外國處理相關法案、法例修訂的律師交談時,表達了立法的障礙,就是香港的中小企老闆們,反而非常擔心法例「不夠清晰」而誤墮法網,以及條例可能反被大企業利用來攻擊中小企。那些外國人聽了都覺得很詫異,覺得為什麼他們可以想到這邊去。硬要分析,可說是這些SME老闆們沒了解細節就怕事,但面對大企業時畏首畏尾的心態,不會無緣無故形成,我想這個文化落差,正反映了香港營商環境的畸形,最近就有不少新聞佐證了,有很多practice早就成為implied rules。

先貼下這個︰

明報 10月26日

--------

政府早前就審議中的《競爭條例草案》提出六大讓步,惟仍未獲得商界掌聲。據悉,本港四大商會將召開會議共商對策,冀爭取政府將「低額模式」的門檻提高,進一步保障中小企。廠商會聲言若政府拒絕讓步,將就草案投反對票。泛民強調目前方案已是極限,「不要讓崩了牙的法例淪為完全無牙」,並促政府最少在3年內全面檢討法例。

政府早前建議加設低額模式,訂明全年營業額低於1億元的協議機構,以及總營業額低於1100萬元的單一機構可獲豁免。

久未出席競爭法草案委員會的商務及經濟發展局長蘇錦樑,昨「重披戰衣」到立法會向議員介紹修訂草案,但多名商界議員明言對修訂「不收貨」。總商會代表林健鋒形容政府今次只是稍為澄清概念,稱不上讓步,要求政府進一步釐清條例關鍵字眼的定義。

批低額模式訂得太低
中華出入口商會代表、民建聯黃定光批評政府將低額模式訂得過低,「以全年1100萬的總營業額來算,該公司每個月只能有約90萬元營業額,利潤可能只得數萬元,那只能算是『微企』,(法例)如何能保障中小企?」

不過,泛民議員認為政府修訂方案已是可容忍的「極限」。民主黨李華明強調,要求政府承諾在條例通過後3年全面檢討,並在觀察後重新引入私人訴訟,「不可能修訂了的東西就無了期失去」。

蘇錦樑未有正面回應政府會否就條例作更多讓步,稱目前低額模式的門檻合理,會繼續持開放態度聽取議員意見,但強調政府對嚴重反競爭的行為「一步不讓」。

-------------

講者提到,第一行為守則(合謀定價、分配市場和串通投標等反競爭協議),之所以不會太詳細,是因為現實太複雜,寫得太詳細反而會有太多豁免,而且這些行為的寫法其實已是緊跟國際(歐盟、美國)的用字,概念很明顯和容易分辨,已足夠涵括大部份不當行為。再者,相關的委員會在收到投訴後,會判斷是不是濫用法例,況且,大企業若是要打壓SME,大可用其他更能立即見效的方法,而不是用這居心太明顯又高成本低速度的方法。

所以嘛,有商界代表要是要求「進一步釐清條例關鍵字眼的定義」,根本只是拖延的藉口。另外,又不吐不快,如有團體/政黨本來應該要為基層發聲卻曾以SME憂慮為原因反對立法,便是他們不做功課,或是只想把具爭議性但重要的issues擱置一邊而已。

另外,以undertaking去計算1100萬營業額為有效告訴對象條件,也是很詭異,因為只要把業務分拆為幾間公司就可以解決了………

又,私人訴訟權是確保萬一委員會審理速度不夠快,案件堆積起來時(這類案通常涉及龐大的文件工作和需時甚久,亦意味著要政府須投放足夠資源),私人告訴可以以援引法例立案,「排另一條隊」以加快處理。取消了它,就是若有某企業可能即使提出投訴,亦因為處理太慢而拖長利益受損的時期。

不過,講者們也明白這些讓步是為了法案能盡快通過,待以後檢討時再加強。那又會是另一番以假亂真的藉口迷惑人心的戰事了。

2011年11月7日 星期一

區選、貼文

我上兩次(2003和2007)都是投廢票的,2003年雖然是敏感年,但候選人政綱實在沒有什麼實質內容,所以投不了誰,投了廢票,2007年也是。今年讓我決定投了某人,有一些原因。

第一也是最基礎的,相比起2003及2007年,那候選人今年的工作匯報確實有了一些實質的內容,雖然做不到像胡恩威所說充份地發揮區議會應該要推動的文化、環保、互助活動和新practice,至少在一些硬件上看到有改善。第二是那人今屆來自工聯會的對手的一些做法。我對區議會的期望確實真的以地區服務工作的政綱為主(都說2003年我也投廢票了),我見不到這人有什麼有意思的建議,而只是一堆陳述正能量、改變、希望等等字眼。接著,有一張傳單,彩色複印了幾個「支持者」的鼓勵信,其中有一至兩封是小孩子寫的,內容是看見他每天都跟人打招呼,所以很感動云云,這基本是大人教唆小孩寫的…然後選舉前的星期四,選舉還沒開始,就在派「選情告急」的傳單…

基本上,我相信工聯會的人一定會做好地區事務,但我不喜歡這些宣傳技倆。參選的人可以散佈正能量,但至少要以尊重選民為一個思維獨立的態度為基礎。

另外,因為政改後,政治取態的考量比重在今屆確是加重了。最近才重溫到,原來工聯會和民建聯在過去的立會會議上,反對為競爭法立法,可能反大財團壟斷的意識近年高脹,他們在上年才改變立場,那麼,政改後區議員能坐上的立會那功能組別的5席還有選委會的117席,他們會代表誰的利益?本來,工聯會應該要代表勞工界和基層,可是這實在令我失望。(畢竟還是要覺醒,親中的左,跟社會理念上的左,在香港可以是不同的)我覺得,即使上年的民主黨就政改方案跟政府妥協了,仍然會有食古不化的木頭人,對香港的政治光譜只二分為「親中務實派VS麻煩的泛民」,「泛民」的所有人都是那一個模樣,要是細分「泛民」其實有不同的sub-groups在一些小節上看法和做法的不同,就覺得你扮高深和多此一舉的人,仍然大有人在,所以最近諸多事件,如V煞衝撞科學館演講廳事件、港珠澳大橋環評報告、外傭居港權官司等,即使只是部份人的行為,對剛剛述說的那種人,反正都是「要民主」的泛民的錯,對一些本來取態較中立但又較容易對報章渲染「暴力日益嚴重、社會世風日下」憂慮照單全收的人,會整個「泛民」一起扣分。

這邏輯形容起來很難以令我自己信服,但選舉結果出來卻真的是這樣。

不過,有一些區又不一定如此,應該至少有些區,也有一些像我這樣的人,本來投票意欲不高或傾向投廢/白票,卻因為某些危機感而催化了取態,結果有些出人意表(像馮檢基也是意外大勝)。我那區我所投的候選人,竟然得票比上屆多一半有多,比對手多兩倍票,即使這個來自工聯會的對手的義工數量多到很大對比。(由出門到票站的拉票義工就看到)

今日在FB見到沈旭暉一篇好文,實在是以真誠寫的(文出後不久,便引起熱烈討論,黃毓民亦有所回應),現轉貼下來︰

-----------

http://commentshk.blogspot.com/2011/11/blog-post_07.html

那些年,我們一起聽過的黃毓民:香港政治傳訊的迷思


黃教授:

區選前,因為對選舉的不同意見,你在網絡平台,以「投共」猛烈批評林輝和陳景輝等青年朋友,理據是林輝的工作單位Roundtable接受前特首特別顧問葉國華先生的捐款,「論證」過程之粗口含量,雙方似是殺父仇人,即便我等對之習以為常,亦覺詫異。此前,閣下亦曾多次以不學無術等理由,點名批評不同與你立場出現分歧的青年學者為「蛋頭學棍」;其他就區選期間對民主黨等的人身攻擊,一葉知秋。我並非這類節目的聽眾,一般不會評論本土政治,基於從小對教授的敬重,你以往說我可當副局長也好、不學無術也好,我從來一笑置之。

但當「投共」這調兒,又在你的「票債票償」運動重播,而這個運動,我們實在難以理解,我想,這值得以政治傳訊框架分析你的運動的問題,以及誅心之論對社會、對學界的傷害。由於我不會再寫,此刻也不怕觸及選情,就成了一篇長文。一次選舉的得失,可以說並不重要;泛民(一般人的定義、不是你的定義)失利,有其組織、地區、動員、大氣候諸般原因,也不應被主要歸咎為你的責任;但你在這個運動究竟對香港傳遞了甚麼訊息,卻是重要的問題,而且,也是你的責任。

一、當「泛民」Vs和平理性民生實務發展風度

據你的說法,民主黨在政改出賣民主,所以欺騙性比建制派更大,所以應率先打擊;又由於民主黨等同建制派,所以建制派漁人得利,只是「偽命題」。究竟民主黨是否還屬泛民,這確是應讓選民決定的,不少人確實對民主黨上一代政客有不同程度的不滿,傳統民主派由理念到組織網絡、地區工作,都大有改善空間。我肯定人民力量的支持者(無論數目有多少)不少在真誠地追隨這理念,對個別朋友欣賞佩服,假如有合適的分工,他們是其他泛民團體沒有的人才。

但你說你有真理,真理報、真理教也會有真理;一個運動得以成功,傳訊才是關鍵。無論是援引Karl Deutsch的政治溝通論、Robert Jervis的國際關係錯覺論、還是互聯網時代的傳訊論,政治傳訊,必須讓受眾明白你的理念,重點是(1)擴大你作為訊息發佈系統的接觸面、(2)增強你接受反饋和改良訊息的能力和彈性,和(3)令受眾多元化。這些準則,都和你的運動似乎相反。

須知政治傳訊的成效,不應以利益為準。試舉一例:假如你下回說公民黨的環保取向出賣港人,以環保劃界又搞「追擊」、「票債票償」,就算在網絡聲嘶力歇,也不等於投票給你的,是基於你的新論而投,因為不少人認識的你,還定格在回憶的毓民;那樣的傳訊效果,就算你高票當選,也不足道,遑論落敗。

在目前這個不完整的訊息體系,選民投票給你們,可以代表你說的對民主黨和建制派都不滿,但也可以是把你和民主黨歸類為同路人、再二擇其一;有意投票懲罰民主黨的選民,固然可能認同你的敵人定性,但也可能只要輕罰民主黨,不知道你要把他們往死裡打。全香港多少人知道、認同你們說「三分天下」的目標,這是極大的疑問,以下會詳述。

相反的是,另一方的傳訊,卻十分成功:拒絕投票給民主黨、公民黨、民協等的人,可以是對他們有各自各不滿,但也可能是從來分不清你們的差別,例如誤會你還在代表泛民,你的追擊代表著泛民的新風格。我們可以不喜歡新民黨或愛護香港力量,但必須承認它們策略的奏效:這策略,正是利用了你的運動製造的訊息落差,作自己的有效傳訊,將所謂「激進暴力」(不完全是議會那些、更是他們眼中你針對民主黨那些不必要的人身挑釁),標籤於整體泛民身上,讓人得到「泛民班友好亂」的訊息;再基於你和公民黨在公投運動的結盟,將「暴力」與「訟棍」綑綁,對此,從《文匯報》到愛護香港力量的文宣,都表達得清晰不過。像你的老對手白韻琴女士,只要左一句理性、右一句務實,選民又在電視看到你們的追擊動作、知道你們的候選人都不重視地區工作,繼而認定兩者的關連(泛民就是不做地區工作、愛搞挑釁式追擊),選擇,就會條件反射地出現。

結果,建制派成功將「泛民」,傳訊為和平、理性、民生、實務、發展、風度、的對立,這,就是成功的傳訊。

二、一加一不等於二:「三分天下」還是「一鑊熟」?

你可能會說,「這與我何干呢?」但須知到,無論你說甚麼,訊息都是不出香港人網的,我的中產朋友大多不能分辨人民力量和社民連、八十後,只相信你和公民黨、民主黨就像民建聯和公聯會的關係,反而對新民主同盟、獨立泛民印象模糊,因為他們沒有太多負擔。

一些政府朋友私下早言明,這次選舉的目標,就是通過這個訊息落差,製造其眼中的「一鑊熟」,而不是你說的「三分天下」;你儘管不殺伯仁(因為殺不了),即便不算民主黨,公民黨、社民連這些「伯仁」,也會為你而死。理論上,若建制操局者當你和民主黨都是泛民,應該把你們的總票數,算為泛民應有得票,例如2000+200=2200,來與建制派的得票(例如2500)比較。但實際上,他們的算法卻不是這樣,而是在上述基數打兩個折扣:反外傭和反暴力,相信有了兩種民粹主義的夾擊,泛民的中產基本盤就會流失,即假定沒有了這200,2000卻可能會湧現原來的500,加上這些票源接近溫和建制派,一來一回,那才是泛民正常發揮的水平。有了「票債票償」(當然還有其他原因),在個別選區,1+1不等於2,反而可能變成0.5。

你無疑吸引了一些以往不關心政治的朋友發聲,或你說的「拉闊了光譜」,但那已變成你自己的光譜,而且不見得這反映「年青人出來投票」;更糟糕的是,你對(前)同伴的挑釁絕非和平分手,令「和平理性」一類在香港最有叫座力的空話,被建制派壟斷;但最致命的,還是你似乎反動員了那些很不滿你們行為的所謂沈默大多數。你說投票率高,你有功勞,其實這現象,可能因為建制派動員,可能是你的魅力動員,但難道不可能是你反動員出來、或右翼民粹主義根據你的形象動員出來?這又是誰的功勞?

假如你們的選票,一律來自要把民主黨往死理打的死忠支持者,「票債票償」,原來亦不失王道:畢竟如你所言,選民沒有選擇,也可以投白票。假如你們大量當選,取代民主黨領導香港民主運動,甚至全軍覆沒、但能給港人切實可行的路線圖,讓社會起碼有信心在你的路線領導下,民主運動的支持會回到六成,大家亦自欽敬。但撫心自問,你真的想過你的路線有執政的可能,或起碼是製造廣義的泛民執政的可能嗎?假如香港真的有很多人不滿民主黨,卻更不滿你,這不是很諷刺嗎?

假如你們的選票、泛民的失票部分來自傳訊不清晰的誤會,而發放訊息的一方,明知道上述傳訊落差會出現,而沒有盡力避免誤會出現,無論對最終結果有沒有關鍵影響,這,恐怕卻是詭道、魔道。當然,100%成效的傳訊是不可能的,但你既然深知香港人習慣二分法,你的傳訊,卻實在有太多奇怪之處:

三、區選傳訊的奇怪矛盾:伯仁為你而死?

你相信打擊民主黨應打擊全黨,即使有黨員支持你用來劃線的公投也一視同仁,除非像法輪功說的「退黨保平安」。但在傳訊角度,若黨的任何個體不應被厚待,則邏輯上,他們個人更不應被苛待。以民主黨青年候選人羅健熙、區諾軒為例,他們在保育、文化、外傭等眾多議題,根本和你的支持者最接近,卻早在區選你派人「追擊」前,就被你的節目多次點名看待;與此同時,多少核心百倍的民主黨人則不獲垂青。傳遞的訊息,究竟是他們因為身為民主黨員被追擊,還是因為比一般民主黨人更接近你的理念才被追擊?假如是後者,和「票債票償」有甚麼關係?
你說希望通過參加區選來傳訊,理應為了接觸新的受眾。但你的候選人大多毫無地區經驗,只派傳單,是不可能認識新受眾的,而事實上,對你的文宣有興趣的人,只能是早就接觸你、愛慕你的網台聽眾。須知到,做地區工作不等於「妥協」,因為這也是唯一的傳訊渠道,讓街坊通過蛇宴的是非,認知你口中的大是大非。現在傳遞的訊息,是否放棄這類主流選民?假如是這樣,就是你把全港熱血人都武裝起來,根據所有主流學者的共識,頂多就是10%、15%了,那是否就要香港的85-90%選民另外歸邊,像澳門那樣?
假如區選是為了在全港、而不是在地區造勢,在這個選舉,你最能傳訊的機會,原是你親身挑戰民主黨元老,以帶動媒體注視,起碼我們可以期望一場精彩的辯論演出,但你同伴在你們的節目卻說嗎,你因「事忙」,錯失報名時間。你們當中唯一有頭條知名度的青年,偏偏只關注工聯會的星級對手,卻不是先滅「偽民主派」了,然則何以你的同路人卻批評長毛追擊民建聯是「敵我不分」?選民又怎會不把你們捆綁在一起?
你的候選人沒有地區服務,若是真正為了傳訊,更應劃一在宣傳品高舉「懲罰民主黨」。然而你們個別候選人的訊息,卻是「青年關心青年」一類主流之作,傳單甚至找不到明顯與「懲罰民主黨」相關的傳訊,那時候,你卻推說人民力量不是政黨了。就算不是吧,只是選民收到這樣的單張,不會增強他們投你們票的意欲,卻會產生了傳訊的誤會,怎不會視你和民主黨為同路人?
你以沒有參加協調、相關候選人有勝算,解釋與盟友公民黨「撞區」的故事。其實,在傳訊的角度,在沒有民主黨人的選區,不論勝算,你們根本不應參選,你們不是因為「懲罰民主黨」才成立、不為勝算的嗎?你說剩下來的民主派大敗沒甚麼大不了,反之亦然:放棄不能傳訊、自稱有勝算的選區,又有何大不了?
四、15%的上限,5%的下限:其他怎麼辦?如何圓夢?

你是教授傳播理論的前輩,自然深知香港人有一套百搭核心價值,「和平理性講道理」,可以掩飾一切不合理的制度暴力。諷刺的是,就是對這個制度最不滿的人、最討厭民主黨的人,不少卻也是最對你們不滿的人;在互聯網這個你的天地,只要隨便一句說話質疑你的綱領,就自然有你的支持者,以最人身攻擊的態度、台南地下電台式陰謀論回應,這些帽子,都是你的口頭禪。這種「論」政文化,只會令香港民智倒退二十年,即令我等在筆戰的環境長大,也教人眼界大開。

我不認為任何正常人,可以通過這樣的待遇,發掘你口中的社會不公義;反而相信有不少有心人,因為這樣的風氣,而對政治倍加犬儒。你若說香港人「奴性太重」,更應該教導社會甚麼是香港應珍視的核心價值,這才是實現夢想的唯一途徑。但縱觀香港的大多數,我不相信有太多人願意被你的方法教導;而能普遍為沈默多數接受的學者、律師,能教化社會的,卻被你嘲弄得體無完膚。

當社會不斷接收來自同一體系(即你)的混雜訊息,只可能有兩種回應:信任你的,自然相信一切只是技術層面的少許偏差,不要問,只要信,總會夢想成真,遍地開花,否則就是失敗主義──你知道,無論是赤軍還是赤柬,內鬨到最後一人,也不會忘記自居正確路線,相信明天就能死後重生。

但不信的、沒有慧根的、跟不上你的偉大部署的、按世俗邏輯思路的我輩不學無術凡夫俗子,難免要問掃興的問題:你既然天天要別人交出路線圖,你引領我們的路線圖,在信仰以外,又在哪裡?社會大多數人能入信嗎?若是不能,公眾難免鎖定,這是作為訊息發佈者的你故意為之,目的根本不是傳訊,亦不以路線遍地開花為職志,反似希望為這路線的支持設定上限(不對新票源傳訊、也不爭取任何盟友)、又鎖定其下限(不顧傳訊效果來爭取與反民主黨關係薄弱的選票),不過為固化你們在香港政治光譜那5-10%、頂多15%的一席之地。

五、甚麼是政治倫理?

至於信不信,反正不同人會自行判斷,而判斷準則,難免會參考教授個人的政治倫理。你經常批評別人沒有政治倫理,就此,回到這文章的切入點,我希望請教一二:

你以Roundtable接受葉氏捐款為「投共」,但上述無條件捐款,實在只佔這機構開支約一成,它的正式來源是葉氏夫婦基金會,其他財源由政府到企業有數十種。我們今天有十多名員工,是一點一滴、不是網絡打手槍的成果,按此要扣任何帽子,我們都沒辦法。只是若你的邏輯成立,你主理社民連時,被指以「友誼價」使用江湖朋友物業為總部,是為與資助同,難道就成了被資助的黑社會支部?

請林輝當Roundtable總幹事,算是我的決定,與他人無關,若他和其他員工在接受上述基金會捐款的機構工作就等同「投共」,葉氏自己的研究所曾直接聘請的吳志森、陳雲等先生,理應更屬黨員了。他們投了共沒有?在你口中,誰的意見稍有不同,就是共產黨;誰離開,就是叛徒(那時又不是甚麼「君子絕交不出惡言」了),甚或算出身、算三代。香港人對共產黨恐懼,一大部分原因就是討厭這類作風,己所不欲,何必施於人?

你昔日為Roundtable賜序、多次來我們的活動演講,白紙黑字說我等「不拍馬匹、不受人惑」,當時你並非不知相關捐款,這不是踢爆,而是我告訴你的,何以悟今是而昨非?你既在序言引述胡適說「做學問要不疑處有疑」,何以對你有疑的學者,不論老少,由馬嶽一代到我們一代,卻都成了學棍?你說「仗義每多屠狗輩」。但回頭看,屠狗輩一定仗義嗎?

六、那些年……

這些問題,才疏學淺的我不懂得答,不喜歡以陰謀論強不知為己知,更不敢以「亂倫」斥之。毛主席說「與人鬥其樂無窮」,你則有名言曰「樹敵為樂」,然此樂何所樂,社會因汝之樂被阻隔傳訊於你何所益,恕我難解。你曾向特首介紹孟子說「不仁者而居高位是播惡於眾也」,想必亦知孟子言「恭者不侮人、儉者不奪人」;如今學界提起侮學術人,多想起林瑞麟與教授,能團結新一代社會人物的,似乎也唯有你倆,何苦,在下亦不明白。這樣下去,新一代不是對政治完全絕望,抽身他去,就是徹底庸俗化,所有人都長大了,還停留在那些年的打手槍階段。我毫無參政的念頭,只是不忍我們這一代,要面對這樣的結局。無論是你,還是民主黨的前輩,是否都是時候退下來,讓沒有包袱的新一代輕身上路?

但願時光停留在那些年,我們每天期待你的節目,你還會客串當足球評述員,記得當愛華頓爆冷得足總杯,你願賭服輸在全港觀眾面前咬香蕉,那時大班、陶傑、華叔、李慧玲、長毛、蔡子強,還不是你口中的「走狗」、「十九」、「老狗」、「八婆」、「長毛賊」與「情聖」。在你被打壓時,我們專門到你的牛肉麵店探望你;你九十年代的著作,我珍而重之的放在書櫃;這些年來,我從來對你行師禮,畢恭畢敬,從沒有以陰謀論談論你,只會在背後為你辯解,你應深知。說到底,你的言教給了我們政治學啓蒙,身教則示範了你的名言:政治不是人玩的,這些,都教人受用終生。

Simon

PS:本文原寫於區選前數天,用了三個小時,原來只是支持一下被人身攻擊的朋友,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在報紙發表,我也不希望在大眾媒體寫非國際關係的東西,而且內容也不很滿意。不過反正寫了,經過昨天,稍作更新,似乎也不妨轉帖給朋友。要是你不是朋友,人生苦短,就請不要閱讀和回應了。

2011年11月2日 星期三

Birke Baehr

堆積了一些閱讀感想未寫,可是練vibrato練到左手很累。

一個立志要當農夫的孩子。(略嫌片中的觀眾反應過大,給人一種小看別人的感覺)

雖然仍是擁有一把孩稚的聲音,但從他說話的結構和論點,以及再造訪過他的網站(http://www.birkeonthefarm.com/index.html),就會見到他真的造訪過很多努力推動有機農業的長輩們,還有學者(如Vandana Shiva),不管他以後是否會被現實改變回「majority的所謂正常人」(香港病發作,不經意想到這個可能性),他這股熱情是真誠而可貴的。

順便再《用心飲食》,內容更多。作者提到她的幼童親戚或朋友(忘了是孫子還是什麼)本來是很喜歡吃肉,但也喜歡跟動物玩,聽到她(或她孫子,忘了)解釋了工業農場出來的肉是怎麼來的,便氣憤地發誓不再吃肉,而他真的已做到超過幾年了。

我想,除了某些被認為是「長不大」的成人們,仍擁有赤子之心的小孩,這個特質可以為任何行動、思想,帶來不可思議的衝勁。

2011年10月27日 星期四

轉貼︰越能放下自己你就越快樂

「我們總希望做的每件事、度過的每一顆都要有用,於是不再留時間散步了,不願意坐在窗下發呆了,換句話說我們不閒了,這樣其實少了很多孕育靈感的機會。當我們失去這些機會,人就不太會有大變化,很難挑出原有的格局。

為什麼?你看「用」是什麼意思?它就是你已設想好的目的。當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滿足既定目標,你就沒辦法發現在這個目標範圍外,更廣闊的可能性是什麼。所以讀一些無用的書,做一些無用的事,花一些無用的時間,都是為了在一切已知之外,保留一個超越自己的機會。人生中一些很了不起的變化,就是來自這種時刻。」

很有共嗚的文章。

----------

越能放下自己你就越快樂 (梁文道)

http://commentshk.blogspot.com/2011/10/blog-post_4754.html

想悅己,你得先弄清楚究竟「誰」是你自己:

也許你和我一樣有過這種經驗:一件起初看來會讓自己開心的事,最後卻反而讓自己痛苦。比方現在大家都在熱議ipad和iphone4,假設我想我也可以擁有一件,必定會很快樂。於是我高高興興地跑去排隊購買,結果排隊時被人插隊,踩到腳,日曬雨淋,終於輪到我了,卻說賣完了。我可能因此變得好生氣。好憤怒,原本想要悅己的事,結果變成虐己。

我還認識有些人,一輩子都活得很難過,總是記得十年前某某人欺騙他傷害他,或是某些童年陰影讓他很不快樂。其實他仇恨的那些人,有的說不定早就不在人間了,剩下的也早就不再來往,發生的事早都變成歷史。真正讓這些事過不去的,其實是這個人自己放不下。這時這個「自己」就變成封鎖自己的牢籠。他被關在那些難過的記憶裡面,太在乎自己要求的正義沒有獲得,補償沒有實現。他想用怨恨來補償快樂,卻離快樂越來越遠。

你看,我們變得和追求快樂的目的背道而馳,往往是因為沒搞清楚,那個想要取悅的「自己」,究竟是誰?他是哪些部分構成?或是糊裡糊塗把父母、老師、朋友,甚至大眾傳媒告訴你的需要,不假思索的當成自己的需要;或是固執地認為應該堅守一個理論上不應該改變的自我,把自己變成「自我」的囚徒。

所以我常覺得,放棄自己這個概念時,說不定會快樂很多,輕鬆得多。

和「自己」保持距離,才能找到你自己

我們常常要透過別人這面鏡子,才能瞭解自己。但既然是鏡子,就有可能變形或扭曲。這時,我們要靠自己敏銳感覺看清楚自己。每當你覺得快樂或不快樂,滿足或不滿足時,你都清楚地跳出來看一下自己,這時被刺激被滿足的究竟是什麼?我需要這樣的滿足嗎?人的確很難認清自己。唯有常常問自己問題,離自己有點距離,你才能清楚看到那個狀態下的自己是什麼。

拿最近發生在我身上的一件事來說吧。上個月,我倒北京工作,剛到第一天,正在準備第二天一場千人的盛大活動,家人忽然來電話告訴我,我從上大學起養了17年的貓,小吉,忽然死了。那一刻,我腦中一片空白,毫無意識的猛然站起來。小吉像我的女兒一樣,跟我很親,從小就會爬到我的毯子上來睡,我一直看著他長大。

我連著好幾天都擺脫不了那種空白,不可抑制的想像他最後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可能拼盡力氣的發出最後的哀鳴?抑或疲憊已極的沉沉睡去?生命究竟是什麼?那具躺臥的軀體分明就有小吉的樣子,但它比起之前還爬得起來的活物到底少了些什麼,或者多了什麼呢?

我很難過,就像失去一位親人,慢慢,我開始思考,我究竟在為什麼難過?也許我難過的只是從此失去某種習慣:比方我以後再也不能回到家的時候,用一種特有的聲調呼喚她的名字,期待他的出現;晚上睡覺時,也再不能期待她跳到我的枕頭上,用它的小腦袋頂我的頭;沒辦法再在我的衣服上找到她的毛……這些東西我知道以後不會再有了。

我發現,難過的其實並不是失去這個伴侶,而是失去了我自己身上的某種習慣。為有什麼事情你從此不會在做了而難過,就是一種很強烈的執著會讓你不快樂。

快樂不快樂都是背後有一隻手在推你

我們常常會為失去的東西難過,但最好玩的是,東西還沒到手,我們往往就已經開始擔心會失去它。其實你沒得到的東西,本來就不是你的;失去的東西也不是你的。用佛語講就是」過去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就像我的貓它離開了,它就不再是我的了;我未來會得到什麼,它也還不是我的,我幹嘛那麼揪心他?

人最痛苦,好像都在為「已失去」和「未得到」糾結。

越能放下自己你就越快樂

對現代人來說,愛情也常常是喜憂參半。我們聽過太多女人為男人而心碎的故事,也聽過太多男人為什麼會花心、好色的理由,甚至有人對此提出生物學理論,但我想說的是:人並不是自然的囚徒,人有能力擺脫本能的束縛。我們今天所有的道德規範,都來自對自然本能的約束和否定。

我承認,在花心這個問題上,男人可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甚至有客觀理論支持,但這些都不表示可以成為一個藉口或必須發生的事。在愛情世界裡,男人對女人的誤解,女人對男人迷思,也許的確有很多客觀事實依據,但我相信,都是有能力去改變這些東西的。

在愛情中,往往越沒有自己,越快樂。太強調對自己的滿足,是欲,不是愛。慾望這個東西可怕在,它永遠滿足不了。好比買車,有了勞斯萊斯,還希望有布加迪,還需要純個人訂造;搭飛機,搭頭等艙,不如買私人飛機……你會發現,這個過程永遠無法滿足。在愛情裡也是這樣,如果你總想滿足自己,你就永遠不會得到終極滿足。當你越能放下自己,投入象冒險一樣的過程裡面,你才開始快樂。

越不期待目的,越能得到意外驚喜

我們常說:生有涯而知無涯。於是常常有人要我開書單,希望能在有限時間裡多讀有用的書。可我總覺得,讀書到底有用沒用我沒辦法幫別人回答。從我自己的經驗來看,一些起初看來很沒用的書,有時卻會變得很有用,這個有用是超出你原先想像設定範圍的。

我這輩子到現在,擁有的或者獲得的最巧妙的想法,恰恰都來自讀之前沒想到它會給我帶來這種用處的書。

我們總希望做的每件事、度過的每一顆都要有用,於是不再留時間散步了,不願意坐在窗下發呆了,換句話說我們不閒了,這樣其實少了很多孕育靈感的機會。當我們失去這些機會,人就不太會有大變化,很難挑出原有的格局。

為什麼?你看「用」是什麼意思?它就是你已設想好的目的。當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滿足既定目標,你就沒辦法發現在這個目標範圍外,更廣闊的可能性是什麼。所以讀一些無用的書,做一些無用的事,花一些無用的時間,都是為了在一切已知之外,保留一個超越自己的機會。人生中一些很了不起的變化,就是來自這種時刻。

2011年10月26日 星期三

OWS和煩惱

忘了在哪裏看到的文章,形容現在我們是處於發展的十字路口上。大家有很多要思考的東西。

正在消化歐債危機的資料,而想到我的MPF戶口。



我正在納悶的事是,我們的退休基/強績金之類的,其實是令一些不善數字處理的人面對他們不能預計的風險,而即使對各項基金組合的上升展望較有掌握能力的人,他們的錢還是被當成籌碼,在隔了一層甚至幾層、更難以知情的情況下被推去參與和加劇了這個很不正常的遊戲,莫說是MPF持有人,恐怕連銀行、保險公司職員也不會能馬上解釋得清楚這些基金的活動,因為太複雜。例如我現在持有的MPF戶口的強積金「概要」,每個組合的解釋都那樣簡短,就算給了行業的名詞,給了升降的趨勢預測,你還是不知道那錢實際上是用來幹什麼的。例如說被輕輕帶過的「糧食」吧,你怎麼知道是用在投資給農民去加強機器和建設,還是只是給大行們拿去炒糧食?那些「Top 10 Holding Companies」只是名字,它們實際上用錢在各項活動的比例,眾多間接參與但又給其他人帶來影響的持份者,就算想知道多一點,想開口去問都不知道可以怎樣問。http://www.manulife.com.hk/zh/gp/Documents/PDF/mpf_gs_ffs.pdf

若是不被硬推給銀行、保險公司和金融機構去賺你的手續費和佣金,而給政府去保住這盤數,卻又會不會變成政府是加劇那不正常遊戲的角色?

然後,問題又來到,為什麼會有「必須要保值」這個問題?初步想是因為通脹,但世界真的能一直通脹下去而已很worst-off的人有能力追上嗎?如我之前提到,如果要一些核心行業要改變一些做法、停止某些行為(獲利最大化有時是阻力),可能對人類的物理生存環境長遠有益,卻是無利可圖或並非有高增值性,那麼某些機構的業績已經跟我們的退休生活質素的資本掛勾了,我們是不是已步入退休金價值升或降都要煩惱的死胡同?

--------------

下文提到的Elizabeth Warren,在紀錄片Inside Job裏有提到,她在公職時曾提出要立法限制衍生產品的賭博性行為和加強消費者的知情權,卻在議會被圍攻,使她在壓力下要辭職。文中提到的那段speech,在youtube裏見到,那些留言者苛刻而低級邏輯的批評,仍然佔有很多。我不是說網絡上的留言反映實際人數意見的比例,我想到的是,雖然美國和香港的情況不同,但在香港時常聽到那些要維持現狀的言論,沒有美國那些極右的尖銳(動輒就說共產主義者),但論點背後的火星概念,其實都是一樣的。

The Social Contract (By Paul Krugman, 22 Sep 2011)

http://www.nytimes.com/2011/09/23/opinion/krugman-the-social-contract.html (想剪貼收藏,但今天滑鼠有點問題)

http://www.youtube.com/watch?v=htX2usfqMEs

2011年10月23日 星期日

KINO 2011: If Not Us, Who?

片中對60年代全球的象微性事件和「赤軍」的來龍去脈和細節並沒有刻意交代,除非對德國歷史熟識,否則在之前有看《赤色風暴》的話會比較好。

http://en.wikipedia.org/wiki/Gudrun_Ensslin

http://en.wikipedia.org/wiki/Andreas_Baader

感覺還是《赤色風暴》比較勁爆和劇情有張力的感覺,不過這片是以三分一愛情片角度的方法講述男女主角的事蹟,不過女主角和第三者都是《赤》中某兩個RAF的骨幹成員,令我又想再看一次《赤》了。

Bernward Vesper的父親Will Vesper是二戰時期宣揚納粹拉思想的作家,二戰完結後仍暗地裏信奉它。對於很多前德國老兵,這段歷史都是他們不太願意提起,認為是尷尬的錯事,子女們也知道,不過Bernward的父親在臨死前,卻要求兒子(也在修文學相關博士)替他出版其納粹思想的文集。Bernward本來也想自己開出版社,便替他開始出版,但因為當時右翼思想開始回潮,與左派在政治選舉上和文壇上也在駁火(60年代全球的象微性事件也在左右國內思潮),出版這書特別挑起一些人的神經,在想繼續出版以挽救收入時,被他請來當聯絡和英德文翻譯者(文學博士生、半戀人)的Gudrun Ensslin反對,他當時對老爸的思想的看法是「人生不過是場鬧劇」,被她罵只是害怕面對真相而已。吵架之後,Bernward回老家查看老爸的遺物,知道很多細事後,大受打擊,還試過自殺。這對男女都因雙方有發生過不忠、吵嘴、意見不合等離離合合,Gudrun還曾為他自殘過幾次,但Bernward知道做錯後也會大老遠去找她…在自殺事件後,Bernward開始思想左傾,出版社改為專推出左派文學,亦跟Gudrun參與RAF的秘密會議,那時RAF開始了一些恐怖攻擊(二人只是參與會議)。

不過,除著時間過去,Gudrun思想跟Bernward不合,並開始被Andreas吸引。在拋未婚夫棄子時表示,她認為知識份子們只會用文字是沒用的,根本不能改變世界,像Bernward出版的書,她認為沒有多少人會認真去看,Bernward承認自己的「沒用」後放手讓她離去。Gudrun自此便積極參與RAF的恐怖活動,在某次炸彈襲擊百貨公司(資本主義象徵)後跟Andreas一起被捕,本來經濟已經不好的Bernward還為她找好的律師,但Gudrun還是跟Andreas搞在一起了。最後,Bernward家徒四壁,又被身為純粹要員之子的陰影纏繞而自殺,Gudrun和Andreas在出獄後第二次被捕後,在獄中自殺。

雖沒有那些情愛言語,但初段也足以描寫得男女主角的一段情很勁爆,但因為思想不同而導致最後二人的人生卻如此分裂和完結。

順帶一提,Bernward臨死前未完成的遺著《The Journey》最後成了名著,稍為查了一下,說是表述他心路歷程的自傳。

 

2011年10月22日 星期六

KINO 2011: Lessons of a Dream

還好這次訂票訂得早…

男主角很面善,在IMDB查了一下,原來在不少香港有上映過的德國電影都有份,原來我已看了四部他當主角的電影…

http://www.goethe.de/ins/cn/hon/kue/flm/zh8081874v.htm

真人真事改編,講述第一個努力嘗試把英式足球運動帶入德國的人Konrad Koch。背景在1871年,是德意志帝國成立後國力強盛的時期,在英國牛津讀書後回到德國教英文,當時,全國正實行一些教育實驗計劃(電影沒多提,應該是關於教育普及化,以及加入新課程的改革),而英文便是其中一個新科目。不過,當時的權貴家長、資深教育工作者以至被他們灌輸思想的少年學生,都覺得德國正在計劃進攻英國這個「次文明」,只需用槍砲等實際技術,不屑了解他們的文化,於是,Konrad Koch以足球開始教導相關的英文單字和名詞。對於這些平時只有硬體操,沒有什麼娛樂效果的運動的學生們,有很大的魅力。一個個子小,出身工人階級而被權貴子弟排擠和欺凌的學生在此特別有天份,而開始得到別人的尊重和稱讚。權貴家長們在與孩子相處時,經常灌輸一些階級觀念和成王敗寇的概念,而Konrad Koch卻讓他們體驗除了在輸贏之外,還有公平競爭、包容、合作、學會接受失敗、主動性和團體精神等等,這些新觀念令學生們開始改變,甚至反抗老師和家長(大不了是頂嘴和小惡作劇),而後者卻對此神經過敏,認為是讓未來敵人的文化向學生洗腦,「毀滅」令德國優秀的民族性,使出各種大小動作,想要開除這教師和工人階級學生和在自己市內禁止足球,還出動收買報紙作出連番對足球的指控。其中一個最有權勢的家庭中的學生,本來也很討厭那工人階級同學、Konrad Koch和足球,後來改變了(他的祕密平民女友是個轉捩點),還找來「全民教育委員會」的規章細讀,以其中一條為理據向該會(大概是經校長的信)提出建議把足球納入教程,以此為由暫時保住Konrad Koch的教席,讓他帶領學生跟英國的某學生隊作賽,讓委員會的人來評估。雖然最後劇情上是德方勝了,但德國還是禁止足球比賽,不過,因為那一場比賽,令民間的足球熱到處散播。

最有喜感的角色,我覺得是那個胖胖的學生,他是皮革製品廠的少主,本來對皮革工序很討厭,後來自己卻研究製造足球,私自造了一批,還在球賽當天叫老爸賣,比賽後他爸高興地狂加價…

2011年10月13日 星期四

轉貼︰全球反金融霸權抗議

好文不嫌貼得多,copy and paste樂趣多。(啥…)

--------------

全球反金融霸權抗議華爾街綁架政府 (張倩燁) 亞洲週刊2011年10月23日刊

原址︰http://www.yzzk.com/cfm/Content_Archive.cfm?Channel=ae&Path=2222658742%2F42ae1.cfm

從紐約點燃的「佔領華爾街」反金融霸權之火已延燒全球,超過七十國的六百多個城市的民眾,將在十月十五日一起「佔領」他們的城市,集結全球百分之九十九的民間力量,抗議世界經濟被百分之一富豪的金權所綁架。美國的投資銀行金融界和政界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們的結合,造成了金融海嘯,但卻不需負責任,仍然獲取天價薪酬,要由全球付出高昂的代價,失業升,終激發全球反彈。

紐約之秋比阿拉伯之春更有感染力。燃自紐約街頭的星星之火蔓延到國境之外,推動全球民眾的怒火跨境連線,對抗全球連線的金融霸權,揭開華爾街綁架各國政府的黑幕。

源於美國的「佔領華爾街」運動在短短一個月內,已經從紐約擴展到全美,從東海岸到西海岸,一股反抗金融霸權的浪潮正在衝擊新大陸的現有秩序。「佔領華爾街」運動組織者在官方網站上寫道:「我們是佔人口百分之九十九的普羅大眾,對於僅佔百分之一的貪婪和腐敗,再也無法容忍。」運動得到了國內中產階級、工會、知識群體以及民主黨的多方支持。十月十二日,憤怒的紐約人將抗議的戰線拉至富豪的家門口,包括媒體大亨梅鐸(默多克)、摩根大通集團執行長戴蒙在內多位富豪的豪宅遭到門前示威。

這場民間非暴力抗爭運動,旨在抗議對社會財富分配不均,表達對失業率居高不下、政府調控失效與長期經濟低迷的不滿,並將美國的民間怒火向全世界蔓延,「佔領華爾街」也演變成「改變全球大團結」(United for Global Change)運動。

多國民眾紛紛效法美國,利用便捷的社交媒體,相約在十月十五日全球同步行動,在倫敦、巴黎、多倫多、法蘭克福、墨爾本等城市發起佔領;在香港,擁有四萬八千名雷曼債券受害者的「雷曼苦主大聯盟」也表示,將回應全球運動,與市民一起發起抗爭,佔領中環;在台北,示威者相約在一零一大廈周圍發起抗議;在北京,年輕的網民在Facebook上設立了「佔領北京」話題……截至十月九日,已有七十九個國家和地區的逾六百個城市響應「改變全球大團結」運動。這是迄今為止,全世界民間群體最大範圍的抗議金融霸權運動。

「改變全球大團結」運動在全球一呼百應,儘管各個國家和地區抗議民眾的具體訴求不盡相同,一個得到共識的主題是「抗議金融霸權」。在國際關係定義中,「霸權」一詞普遍用來描述一個通過非軍事手段,向其他力量有效施加政治、經濟等方面影響的主導力量。在過去幾百年間,「霸權」一詞的主體往往是一個地區、國家或國際組織。自零八年全球金融危機後,國際金融玩家對國際政治、經濟的影響力凸現,連累全球投資者財富瞬間蒸發的幕後黑手成為主宰世界的「金融霸權」。而金融霸權的主要載體,則被眾多經濟學家、傳記作者、財經記者以及影視界鎖定在國際頂級投行身上。

金融精英監守自盜

今年春天,一部名為Inside Job (中文譯名為《監守自盜》)的紀錄片奪得奧斯卡最佳紀錄片獎。影片將政界、學界、評級機構與頂級投行沆瀣一氣的暗中勾當以採訪形式展現給觀眾。紀錄片使世界名校的學術腐敗浮出水面,多位國際經濟學界大腕級學者被導演逐一點名,其中包括現任美國聯邦儲備局主席、著名經濟學家伯南克(Ben Bernanke)、哈佛大學校長勞倫斯.薩默斯(Lawrence Summers)、經濟學教授馬丁.費爾斯坦因(Martin Feldstein)、哥倫比亞大學商學院院長格蘭.哈伯德(Glenn Hubbard)、著名金融學教授弗雷得利克.米什金(Frederic Mishkin)等。

影片以冰島破產案例切入,引出一串鮮為人知的金錢與學術交易:二零零六年,哥倫比亞大學商學院著名金融學教授米什金為冰島貿易協會撰寫了一篇題為《冰島的金融穩定性》的研究報告,並在報告中盛讚冰島,認為冰島金融體系是安全的。但米什金沒有在報告中說明的一點是,冰島貿易協會為這份報告向他支付了十二萬四千美元的報酬。更為可笑的是,在冰島出現破產危機後,這篇《冰島的金融穩定性》在米什金的個人公開簡歷中被改名為《冰島金融的不穩定性》,以掩飾此前論證的荒唐。對此,米什金在紀錄片中的解釋是:打錯字了。

評級機構誠信成疑

哥大商學院院長格蘭.哈伯德在大都會保險擔任董事,每年獲得超過二十五萬美元的收入,而他對經濟利益與學術獨立性的衝突,在影片中表現得相當無知。勞倫斯.薩默斯更是在學政兩界遊刃有餘,曾任世界銀行首席經濟學家、哈佛大學校長、克林頓政府時期財政部長等要職,在美國放鬆金融管制過程中,薩默斯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評級機構也助紂為虐。影片中介紹了投資銀行收買評級機構,對一些連投行內部人士都認為是「垃圾」的金融衍生品與信譽不高的房地產與投行機構給予高水準評級的內幕。被金錢誘惑的評級機構就此也被捲入這場「陽謀」。零八年,貝爾斯登(Bear Stearns)和雷曼兄弟在宣布破產前仍保持著A2的信譽評級,業內人士認為,這仍是較高的評級水準。目前世界公認的最具影響力與權威性的評級機構有三家,分別是穆迪、標準普爾和惠譽國際。信用評級機構由專業的經濟、法律、財務專家組成,本該提供客觀、獨立意見的評級機構難孚眾望,在一浪高過一浪的質疑聲中,給予的解釋是,這只是他們的「意見」(opinion),急於撇清自身的社會責任。事實上,三大評級機構在信用評級市場形成了壟斷地位,作為壟斷企業的社會責任是無可推卸的。

投行本身的貪婪歷來為人詬病,Inside Job揭露,高盛等投行在向客戶兜售金融衍生產品時,內部員工明明認為是「垃圾」的產品卻被當作可信賴產品向客戶推銷;在銷售同時,投行自身卻在保險公司為這筆交易購買保險。影片的剪輯更將投行高管貪婪的醜惡面相修飾得淋漓盡致,幾位高管面對國會質詢顧左右而言他,風光不再,顏面掃地。

華爾街代理人進駐華府

最終是金錢與權力的結合。零六年被小布殊提名為財政部長的亨利.保爾森在就任前是高盛的董事長兼行政總裁。AIG破產後,其發放的CDS(信用違約互換)持有者高盛公司在第二天就獲得了六百一十億美元的賠償,難怪保爾森一直放任對金融衍生產品的監管。利用財政部長之便,使高盛在這場全球豪賭中成為最大贏家,高管們賺得盆滿缽滿;而曾被美國選民視為可以救國於水火之中的奧巴馬,也從三年前「Yes we can」的自信中退縮,被選民斥為「No you can't」,毫無懸念,奧巴馬選出的財政部長也未能擺脫與華爾街的干係,現任財長蓋特納正是AIG花紅事件的主角。保爾森與蓋特納只是華爾街通過其利益代表人進駐華盛頓、影響政府決策眾多案例中的兩個代表,金權之間盤根錯節的關係很難簡單說明,以至有金融業高管認為,「華盛頓政府」已經成為「華爾街政府」。

就此,金錢與學術權威、業界權威及政治權力媾和,「金權天下」的格局正式形成。全球股市哀鴻遍野,層層包裝的金融衍生品從初入市場的炙手可熱貶值為隨時引爆保險箱的定時炸彈;以住房為抵押品的普通民眾流離失所,多位華爾街高管跳樓自殺,而真正一手策劃這場驚心動魄的曠世危機的幕後操盤手則依舊拿天價年薪,照樣乘坐私人直升機到世界各地,請求各國政府出手救市,為他們玩砸的金融市場埋單。

中國著名金融史作者、金融分析師宋鴻兵在其著作《貨幣戰爭》系列中,用簡捷有力的事,將全球幾大財團家族與頂級投行間的幕後交易、金權結合和盤托出,掀起了一場關於投行「陰謀論」的討論。談到紀錄片Inside Job,宋鴻兵認為,這部紀錄片難能可貴地看到了全球金融體系中的人和事的節點,訪問了頗為重量級的關鍵人物,但並沒有觸及金融制度設計本身。在接受亞洲週刊訪問時,宋鴻兵對「金融霸權」背後的制度設計給出了這樣的答案:「在過去二三百年前建立起來的全球金融制度,包括銀行、監管制度,甚至是美國央行本身,都是這些人(投行與財團家族)建立起來的,所以我們看到的這些制度,其實是他們的『家規』。金融體制的運作是服務於這些人的利益的。」

白宮仍被綁架

全國性抗爭聲勢浩大,白宮不得不做出反應。十月六日,美國總統奧巴馬首次就「佔領華爾街」運動表態,稱理解此次示威浪潮,民眾的抗爭運動表達了對金融系統內不負責任的行為的不滿。副總統拜登、美聯儲主席伯南克、財政部長蓋特納等白宮高官也對示威群眾表達了同情,紐約市長彭博表示,只要抗議行動被控制在合法範圍內,紐約市不會干預。

儘管白宮和民主黨聲援民眾抗議,一個不可忽視的事實是,被Inside Job點名的伯南克、蓋特納等掌控美國經濟政策命脈的金融巨擘仍在台上發揮重要角色,白宮在某種意義上仍是一個被金融霸權綁架的政府。而在其任期內發生金融危機的前任財長保爾森,卸任後懷揣在高盛賺得的千萬美元,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尼采高級國際研究學院悠閒地做起了訪問學者,並沒有為這場全球危機付出任何代價。自列根時代開始的金融放鬆管制(deregulation)使美國政要對華爾街高管的縱容持續了三十年。

百分之九十九對百分之一的不平等格局在一個民主社會中之所以能夠長時間存在,一個不可忽視的因素是金權的腐蝕已經深深傷害了民主本身。「目前的民主已經蛻化為一種程式民主,解決不了實質問題」,宋鴻兵如是說道。他認為,由於複雜的利益輸送機制,金權已經對總統、議會選舉產生實質影響,政府沒有辦法對付華爾街。但這次抗議運動還是使很多觀察者看到了民主的新希望。西方國家青年群體長期以來對政治冷漠與疏離,青年群體投票率持久低迷,但「佔領華爾街」運動的組織者與參與者中,很多是年輕人,打破了此前的政治冷漠局面。年輕人在運動中發現了超越程式民主、表達自我意見的渠道,對政治的熱情重新高漲起來。

繼今年的阿拉伯之春後,社交媒體又一次在跨國界的社會動員中發揮神威。參與抗爭的民眾通過全球化的網絡力量,對抗同樣借用信息全球化實現跨國金融控制的金融霸權。社交媒體在提高民眾政治參與度的意義上,無疑是今年的年度焦點。

非暴力抗爭內容多元

「佔領華爾街」持續已近一個月,最初的非暴力抗議也在日復一日的漫長等待中加入新鮮內容,各種「嘉年華」式群眾娛樂輪番上演,露天帳篷在朱柯迪公園安營紮寨。「佔領華爾街」運動官方網站的右側,在日程表一欄,人們可以清楚地看到,組織者並沒有設定運動結束日期,甚至超過了被瘋傳為「世界末日」的二零一二年冬至日,抗議者似乎已經做好準備打持久戰。

對這場興起於社會底層的抗議運動,部分投行人士並不以為意。目前供職於巴克萊資本(香港)的高級分析師Joe Wu對民間抗議活動回應道,社會不公現象歷來存在,「不明白他們為什要指向投行」。目前就職於工銀國際投行部的Grace Ma認為,金融危機源於人性的貪婪,但這並不妨礙她對金融業前景的看好與職業發展的信心。

有政治權力做靠山的金融資本,面對百分之九十九的抗議,依然穩如泰山。在亞洲,香港、台灣、北京、東京等地的抗議組織活動也只局限於社交網絡上的少部分群體,有網民認為,這樣的抗議並不會影響政府決策,也不會帶來實際改變,對前景表示悲觀。

但宋鴻兵認為,「佔領華爾街」與「改變全球大團結」運動,最終能否結束金融霸權對全球經濟的綁架,要看運動走向何方。以美國六七十年代的民權運動為例,持續多年的非暴力抗爭,最終為美國歧視黑人的種族政策畫上了句號,並使種族平等成為當今美國社會的政治正確。「暴力會產生社會恐怖感」,當年民權運動參與者「代表了非暴力,佔據了道德制高點,最終連白人也支持他們」,最終民權運動從阿拉巴馬州走向全國,進軍華盛頓,一舉改變了自林肯時代就保留的不平等種族政策。

宋鴻兵表示,只要「佔領華爾街」運動堅持最初的非暴力形式,最終會形成一種公民的行為習慣與長期的民間傳統,通過長期、反覆的抗爭,在關鍵問題上,通過法律等制度的改變,形成突破。

2011年10月12日 星期三

Zeitgeist - Moving Forward

今天看完了第三部,沒有前兩部那麼具爭議性,不過開始最初部份以人類基因演化的角度講人的行為那裏較新鮮(但也有點悶)。

有很多贊同的地方,不過也有保留的地方。至少,表達方式比起前兩部少了很多有洗腦感覺的地方(黑畫面只有人說話、快閃畫面令人很亂)。雖然片長已是2小時40分,但仍因為企圖想表達很多東西,經常有些結論是推論很快就跑出來的,又未令我信服,只好不置可否。

有些專家,有一竹槁打一船人的的感覺,例如批評「所有」經濟學家和決策者都不過是主張不斷加速消費和浪費,還點名了Adam Smith的Invisible Hand,不過其實Adam Smith有一堆假設,就是沒有人能在市場裏有壓倒性優勢、和沒有壟斷,把這堆假設完全忽視並濫用Invisible Hand這概念,最落力推廣新自由主義的人,其實是Milton Friedman和他的死忠信徒…現在,像Amartya Sen, Joseph Stiglitz、Paul Krugman和Tim Jackson還有不少被扣帽子的經濟學家(反對盲目推崇free market就被說是否定市場功能,etc),都一直有批評這些火星理論,和呼籲要各界幫忙構思新經濟模式和永續發展等等…

無論如何,這都是可作為Brainstorming不錯的材料。

前衛科學家們正在研究的Resource Based Economy,甚為有趣,不過有待充實,例如好像過於信賴電腦的週詳性…他們還在研究當中,應該還值得留意。

這個Venus Project看起來很有趣,值得一看。(那Jacque Fresco已經95歲了…)

http://www.thevenusproject.com/

Zeitgeist - Moving Forward


今天看完了第三部,沒有前兩部那麼具爭議性,不過開始最初部份以人類基因演化的角度講人的行為那裏較新鮮(但也有點悶)。
有很多贊同的地方,不過也有保留的地方。至少,表達方式比起前兩部少了很多有洗腦感覺的地方(黑畫面只有人說話、快閃畫面令人很亂)。雖然片長已是2小時40分,但仍因為企圖想表達很多東西,經常有些結論是推論很快就跑出來的,又未令我信服,只好不置可否。
有些專家,有一竹槁打一船人的的感覺,例如批評「所有」經濟學家和決策者都不過是主張不斷加速消費和浪費,還點名了Adam Smith的Invisible Hand,不過其實Adam Smith有一堆假設,就是沒有人能在市場裏有壓倒性優勢、和沒有壟斷,把這堆假設完全忽視並濫用Invisible Hand這概念,最落力推廣新自由主義的人,其實是Milton Friedman和他的死忠信徒…現在,像Amartya Sen, Joseph Stiglitz、Paul Krugman和Tim Jackson還有不少被扣帽子的經濟學家(反對盲目推崇free market就被說是否定市場功能,etc),都一直有批評這些火星理論,和呼籲要各界幫忙構思新經濟模式和永續發展等等…
無論如何,這都是可作為Brainstorming不錯的材料。
前衛科學家們正在研究的Resource Based Economy,甚為有趣,不過有待充實,例如好像過於信賴電腦的週詳性…他們還在研究當中,應該還值得留意。
這個Venus Project看起來很有趣,值得一看。(那Jacque Fresco已經95歲了…)
http://www.thevenusproject.com/

2011年10月11日 星期二

你能避到幾時?

今天想起了The Sound of Silence這首歌。

就算被說思想左傾也好,我對現在的全球性Occupy xxx確是有點熱血沸騰的。

以前讀書剛剛接觸社會科學的科目時,我也曾經掉入「到底是資還是共/社好啊」的無聊框架(畢竟考試/presentation,就是喜歡拿兩個極端來比較),到今天,說到經濟議題,還是經常出垷一種批評資本主義就被扣上共產主義者或社會主義者的帽子。然而,今天被標籤為資本主義的經濟模式,早就超越,或者不符合其本來單純的概念,例如其實比較像企業福利主義(雖然當事者不會承認),或者是資本主義加上其他一些主義/思想的混合物。我目前的想法是︰單純的資本概念,其實還要加上其他思想配合才有一套完整的對所有決定的模範,單是資本概念和允許ownership的存在,並沒有為不擇手段獲利的行為和佔用public good背書,反而加上其他思想成「主義」(例如最大獲利是天經地義)時才會出事。這是我覺得制度不需要兩極化的一個想法,以後可能會再充實一下。凡是涉及ism的爭論,因為各人的詮釋都有出入,很麻煩。雖然用「主義」名詞總括各類人的想法比較方便,但單是要面對這些因為詮釋/解讀不同而面對的溝通障礙,令討論的時候要咬文嚼字,才能在論點上表達,很吃力。例如今天在FB留言,竟有人回覆我「所以我認為要維護資本主義和自由市場,以及對富人微重稅去維護公義」…

又在書和某些渠道見到一些討論,對於水和糧食短缺,仍然有人像背書一樣,說自由市場的無形之手可以解決這些問題、投資可以「鼓勵」生產的態度來回應,對他們來說,所有現存的交易都是自願互利,這樣是變相為屯積糧食和水源地的投機基金、向農民壓價甚至違背合約價的大採購商辯護…發生了這麼多事,就算是幾十歲的人,也仍然看不見這些理論的假設和現實的不符,把水和糧食當成普通性質的commodity看待…對於時間已越來越緊迫的現況,仍然有這麼多人對世界運作的認知跟現實脫節成這樣,我覺得真的很大穫。在要跟人爭論時,每提起容易令我火大的自由市場的議題,真的好悶。

雖然我從不喜歡老是有人以宣布末日來了的做法渲染自己的看法,感覺很唯恐天下不亂,但現在,即使不談經濟分佈上的貧富懸殊越來越嚴重,無論是經濟學、社運、環保、地理學及其他科學界,都有人指出現在的經濟模式只會不斷和加速透支地球有限的資源(看了《水資源危機》很憂心),所以必須要有新的經濟模式取代現在的經濟引擎。這可不是頒布一兩個大經濟政策就可以解決的。現在不少人都知道以GDP計量經濟的缺憾(多和大就是美,例如浪費、沒效率和多病痛也是好事,對發展的意義跟人類真正需要抽離等等),雖然有人能提出不要只看GDP也要顧及保育和在地農業等,但基本上仍有一種平衡的概念,多注意這個就要損失了那個,而現在主流的跨國經濟、貿易倡議及仲裁組織的做法仍然是以GDP為依歸(事實上很多有話事權的代表就是那些不良GDP份子有關的業者),沒有一國願意承受一個經濟0%增長的報告對投資和貨幣價值的國際衝擊,高增值性行為仍然成為重心,這根本是一個不鼓勵人走新路的枷鎖,很多元素要單獨改變就一定會跟其他元素有所衝突,所以經濟模式要大調整,真的涉及很多層面的觀值觀和做法、以及權力分佈的改變。例如要改為不依賴將會枯竭的石油為原料的化肥和殺蟲劑,而採用有機耕作和減少使用大型農業機器,去挽救全球正在枯死的土壤和減少使用機油,意味著石油業的衰落、以及要改為農業更人力密集;要本來土壤水份不適合種高耗水作物的以色列、阿拉伯和印度停止大量抽取地下水,防止破壞含水層枯竭導致的地層下陷和地裂,又是相關農業的衰落,以及糧食供應的來源要改變,政府也可能會抗拒;減少/停止使用瓶裝水,防止破壞水文系統的循環,就即使少了水商品行業的大餅;還有IMF、World Bank等強迫發展中國家私有化能源和水資源,令相關行業的GDP增長,卻提高了國民基本生活的開支,為了防止濫收費而訂的最高許可回報率反而鼓勵了浪費。(這點我有親自見證某例,遲點再說) 以及,如果將來有人發明了又低成本又環保甚至可以在地生產,不必出、入口的能源,對GDP計量也是一種罪過… (還有一些…遲點在介紹書時再說……)

像下文所說的,正是經濟模式主宰我們的生活模式,也是生活模式影響/鞏固經濟模式和餵養那些players,而我們自身也是依附於此,所以除了表達不滿,還要有切實的個人改變,例如消除拜金主義造成職業和行業的階級觀念,注意飲食、娛樂方法、買的和穿的、崇拜/景仰什麼人物,etc,然後對政府或企業的要求也要考慮到那些永續性的因素,還要有接受改變的心態,例如購物選擇較少、沒那麼便利的生活。有很多人已經在為此努力,學者/科學家在提出和討論一些概念,前線工作者如有機農場農民和做環保工作的科學家也在默默做事,在城市裏的人們也應該要醒過來了,這不過是救自己而已。

Occupy Wall Street: The Wake Up Call

By: Slavoj Zizek

原址︰http://www.abc.net.au/unleashed/3496710.html

On October 9, Slovenian philosopher Slavoj Zizek spoke to Occupy Wall Street protesters at Liberty Plaza. The following is a transcript of his speech:

Don't fall in love with yourselves, with the nice time we are having here.

Carnivals come cheap - the true test of their worth is what remains the day after, how our normal daily life will be changed. Fall in love with hard and patient work - we are the beginning, not the end. Our basic message is: the taboo is broken, we do not live in the best possible world, we are allowed and obliged even to think about alternatives. There is a long road ahead, and soon we will have to address the truly difficult questions - questions not about what we do not want, but about what we DO want. What social organisation can replace the existing capitalism? What type of new leaders do we need? The XXth century alternatives obviously did not work.

So do not blame people and their attitudes: the problem is not corruption or greed, the problem is the system that pushes you to be corrupt. The solution is not "Main Street, not Wall Street," but to change the system where Main Street cannot function without Wall Street. Beware not only of enemies, but also of false friends who pretend to support us, but are already working hard to dilute our protest. In the same way we get coffee without caffeine, beer without alcohol, ice-cream without fat, they will try to make us into a harmless moral protest. But the reason we are here is that we had enough of the world where to recycle your Coke cans, to give a couple of dollars for charity, or to buy Starbucks cappuccino where 1 per cent goes for the Third World troubles is enough to make us feel good. After outsourcing work and torture, after the marriage agencies started to outsource even our dating, we see that for a long time we were allowing our political engagements also to be outsourced - we want them back.

They will tell us we are un-American. But when conservative fundamentalists tell you that America is a Christian nation, remember what Christianity is: the Holy Spirit, the free egalitarian community of believers united by love. We here are the Holy Spirit, while on Wall Street they are pagans worshipping false idols.

They will tell us we are violent, that our very language is violent: occupation, and so on. Yes we are violent, but only in the sense in which Mahathma Gandhi was violent. We are violent because we want to put a stop on the way things go - but what is this purely symbolic violence compared to the violence needed to sustain the smooth functioning of the global capitalist system?

We were called losers - but are the true losers not there on the Wall Street, and were they not bailed out by hundreds of billions of your money? You are called socialists - but in the US, there already is socialism for the rich. They will tell you that you don't respect private property - but the Wall Street speculations that led to the crash of 2008 erased more hard-earned private property than if we were to be destroying it here night and day - just think of thousands of homes foreclosed.

We are not Communists, if Communism means the system which deservedly collapsed in 1990 - and remember that Communists who are still in power run today the most ruthless capitalism (in China). The success of Chinese Communist-run capitalism is an ominous sign that the marriage between capitalism and democracy is approaching a divorce. The only sense in which we are Communists is that we care for the commons - the commons of nature, of knowledge - which are threatened by the system.

They will tell you that you are dreaming, but the true dreamers are those who think that things can go on indefinitely the way they are, just with some cosmetic changes. We are not dreamers, we are the awakening from a dream which is turning into a nightmare. We are not destroying anything, we are merely witness to how the system is gradually destroying itself. We all know the classic scene from cartoons: the cat reaches a precipice, but it goes on walking, ignoring the fact that there is no ground under its feet; it starts to fall only when it looks down and notices the abyss. What we are doing is just reminding those in power to look down.

So is the change really possible? Today, the possible and the impossible are distributed in a strange way. In the domains of personal freedoms and scientific technology, the impossible is becoming increasingly possible (or so we are told): "nothing is impossible," we can enjoy sex in all its perverse versions; entire archives of music, films, and TV series are available for downloading; space travel is available to everyone (with the money...); we can enhance our physical and psychic abilities through interventions into the genome, right up to the techno-gnostic dream of achieving immortality by transforming our identity into a software program. On the other hand, in the domain of social and economic relations, we are bombarded all the time by a You cannot ... engage in collective political acts (which necessarily end in totalitarian terror), or cling to the old Welfare State (it makes you non-competitive and leads to economic crisis), or isolate yourself from the global market, and so on. When austerity measures are imposed, we are repeatedly told that this is simply what has to be done. Maybe, the time has come to turn around these coordinates of what is possible and what is impossible; maybe, we cannot become immortal, but we can have more solidarity and healthcare?

In mid-April 2011, the media reported that Chinese government has prohibited showing on TV and in theatres films which deal with time travel and alternate history, with the argument that such stories introduce frivolity into serious historical matters - even the fictional escape into alternate reality is considered too dangerous. We in the liberal West do not need such an explicit prohibition: ideology exerts enough material power to prevent alternate history narratives being taken with a minimum of seriousness. It is easy for us to imagine the end of the world - see numerous apocalyptic films - but not end of capitalism.

In an old joke from the defunct German Democratic Republic, a German worker gets a job in Siberia; aware of how all mail will be read by censors, he tells his friends: "Let's establish a code: if a letter you will get from me is written in ordinary blue ink, it is true; if it is written in red ink, it is false." After a month, his friends get the first letter written in blue ink: "Everything is wonderful here: stores are full, food is abundant, apartments are large and properly heated, movie theatres show films from the West, there are many beautiful girls ready for an affair - the only thing unavailable is red ink." And is this not our situation till now? We have all the freedoms one wants - the only thing missing is the red ink: we feel free because we lack the very language to articulate our unfreedom. What this lack of red ink means is that, today, all the main terms we use to designate the present conflict - 'war on terror', 'democracy and freedom', 'human rights', etc - are FALSE terms, mystifying our perception of the situation instead of allowing us to think it. You, here, you are giving to all of us red ink.

 

 

Money As Debt

"The modern banking system manufactures money out of nothing. The process is perhaps the most astounding piece of sleight of hand that was ever invented.

Banking was conceived in iniquity and born in sin.

Bankers own the Earth. Take it away from them, but leave the power to create money, and with the flick of the pen they will create enough money to buy it back again...

However, take it away from them, and all great fortunes like mine will disappear, and they ought to disappear, for then this would be a better and happier world to live in.

 But if you want to continue to be slaves of the banks and pay the cost of your own slavery, then let bankers continue to create money and control credit."

 Josiah Stamp

Director, Bank of England 1928-1941

之前在Zeitgeist第二集就有一段講Fractional Reserve Banking System的問題,不過以下的片子就講的更詳細,而且引用了很多歷史上的重要人物如前總統、聯儲局長、銀行行長對此的觀感,我有一種「嘩,以前的人比現在的人更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的感覺。

因為我數學感弱,不敢說已100%掌握而全盤接它的論點,但目前我傾向相信。

這東西,可是不知不覺又從根底起形塑著我們現在的經濟模式和金錢觀念,要改變它(而且長遠來說遲早爆煲)也意味著將會對現有經濟模式帶來顛覆性改變。

《貨幣戰爭》在我的wanting list一段日子了…可是一連共有三本,一開當然要連貫性的…但我還有一堆書債要清…

原來還有第二部,有空再看。

Occupy Wall Street

昨天買了今年電影節看過的兩部,OCEANS和INSIDE JOB。

三分幾鐘的聲明,已概要地說明了這個世界及全球社會有什麼病。

林行止︰官銀勾結源遠流長 (轉貼by英倫爆炸頭)

http://explosivehead.blogspot.com/2011/10/blog-post.html

RSA還有以馬克思理論化去理解的影片︰

有些感想,但好像沒有什麼新意,所以再推貼想起的東西的相關舊文當感想算了︰

紀錄片Inside Job

http://mszeta006.xanga.com/744471782/hkiff-inside-job/

及Freefall:

http://mszeta006.xanga.com/732786179/%E5%A4%B1%E6%8E%A7%E7%9A%84%E6%9C%AA%E4%BE%86--freefall-%E4%B8%80/

http://mszeta006.xanga.com/733037599/freefall-%E4%BA%8C/

2011年9月26日 星期一

豪賭?

以下這篇文也是我的心聲。

有朋友跟我說,眼見這麼多年紀相若的人都在結婚、買樓,有一種滯後的不安感。雖然我們都同意有很多太早就做這兩件事的人,都是有父母財政支持、或是過了幾年非人生活才行,就算買了樓也不過是成為幾十年的樓奴,完全經不起任何轉行、轉工等風險,因此人生也會失去靈活性,我又說不想參與現在這個已經很不正常又扭曲了的樓市,不過她說萬一其他大部份人都繼續做,情況沒有改變,老了「沒地方住」怎麼辦?

我當然也有這個憂慮,不過性格使然,就是不想做不喜歡的事,而我最近的想法是比較傾向於「活在當下」(無可避免,這一年比較多想到死亡的事),想集中於現在最想思考和做的事,也許會被一些很著重計劃未來的人覺得短視…但我總覺得幾十年內有一堆因素導致很多事發生,單是要了解現在的世界就已經要很花心機。

也許真的是豪賭,若其他人沒有一起改變這個superstructure,自己在未來會成為一個他人眼中的傻人(雖然現在偶然也覺得自己在圈子裏是火星人)。

----------------

佔領華爾街 from 灰記客

原址︰http://greyreporter.wordpress.com/2011/09/26/occupywallstreet/

從網絡上看到,超過一個星期,美國紐約華爾街的自由廣場依然被示威者佔領。這些「鳥托邦」場面在主流傳媒不多見。

示威者的其中一個口號是Block By Block City By City「逐一街道、逐個城市」,希望把佔領的行動遍佈全國,以至全世界。他們跟世界各地很多反資本主義全球化的人一樣,不滿金融資本的貪婪,不滿嚴重貧富不均,99%的人被剝奪,1%的人佔有一切。他們來自不同背景,不同年齡,希望看到真正的改變,而不是奧巴馬的花言巧語,希望建立為大多數人著想的制度,人民先於利潤。

在被佔領的廣場上,大家過著「公社式」生活,互相幫助,互相支持。他們很理想化,他們在也許在發夢。灰記看著網絡的影片及照片,時光倒流,學生時代在北美洲不也是在發類似的夢,佔領當權者的辦公大樓,參與無數次示威遊行,希望公平公義的制度出現。當年,灰記還曾與激進的馬列主義者過從甚密呢!

幾十年過去,夢是幻滅了還是進一步有望成真?或者改一個說法,看著網絡的影片及照片,灰記看到了新的希望,即使這希望如何渺茫。

這幾年金融泡沬一個隨一個爆破,特別那些金融財團和壟斷集團在政府的偏坦下,那些垃圾評級機構配合下,賺錢是自己的,弄至虧損或面臨倒閉便要脅政府打救。無他,政府的財金官員很多都曾是這些財團的高層或關係密切。

這種官商金融經濟已被越來越多人識破。只是香港很多人依然沉迷炒股炒樓,以為靠點小聰明及運氣便可以在這金融動盪的世紀找到生存空間罷了。其實雷曼事件可以是契機,讓香港人明白政府如何偏幫不負責任的金融行業,偏偏在建制派議員護航下,銀行亦急急願意歸還苦主七至八成投資金額,分化苦主。於是追究到底的聲音被沖淡,更無望凝聚成反省金融地產壟斷下的經濟不公不義了。

但直到今天,仍然有雷曼苦主鍥而不捨在一些銀行面前抗議,指銀行是大騙子,也警示金融泡沬的夢魘不會消失。只是香港人會否有足夠覺醒能力,佔領中環,甚至要求更大的變革?

當然無論佔領華爾街或全球任何反金融資本的活動,參與者仍屬少數。而在主流傳媒有意的忽視下,他們的聲音不容易被大眾得悉,他們的理念不容易獲傳播。但灰記「天真」的以為,經過幾十年來新自由主義的蹂躝,近十多年來的金融動盪,全球越來越多人認識到金融投機作主導的全球化資本主義對普通人,以至實業的衝擊/禍害,相信越來越多人會發覺無可能在這樣經濟動盪的環境下,生活下去。如果越來越多人希望改變,即表示這些夢變得真實。

當然,一個曾經生命力很強及頑固的制度,當中有不少得益者掌握著各大機關各經濟領域和部門,要打破也是漫長的鬥爭,灰記有生之年也不許會看到。但人最怕失掉任何夢想/理想。今天世界各地的反全球化運動、扺制私有化運動、抵制緊縮政策的罷工,以至香港的此起彼落的反地產霸權運動,都或多或少顯示可能性和希望,已足夠灰記重拾那被壓抑的夢想。

這些夢想並不是美麗的童話,要追尋的話便要準備付出代價。好像華爾街的示威者不斷被警方鎮壓和驅趕。然而,部分華爾街的示威者也是受茉莉花革命的感召,只要世界越來越多人民站起來,向偏坦權貴/財團的政權說不,這些鎮壓工具/國家機器總有一天會被融化。

2011年9月24日 星期六

Broken Blade

它最初的英文名(Break Blade)會不會純粹只是文法的悲劇…(茶)

Opening theme不錯。

與其他機器人動畫,最特別的地方就是主角由此至終都是使用同一台破舊機器了。

查了一下資料,因為製作它時漫畫還沒完,所以動畫就弄得虎頭蛇尾了(外間都以全六章形容,HP沒有線索。目前最後一集說話時明顯留有伏線,但ENDING THEME又好像完了的樣子,如果有後續就好了)。不過,當作是小品去欣賞就好。

人物畫功很用心,幾乎每個較為重要的人物的每個鏡頭,都能保持著以很CHOK的姿態出現。

人物設定方面(只限動畫),性格表達得比較有形狀的,似乎就只有主角和Zess,而國王…只有一張悲劇臉,話極少。主角和王后經常在大庭廣眾面前過電是想怎樣…

至於女角們,又是那種兩極化的情況,要不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強人,要不就是事無大小都要大叫/尖叫、見到男人就會臉紅的角色。另外,以作品平實的調子來說,加個服務毒男需要的暴乳女Cleo,未至於非常礙眼,但顯得有點突兀。

劇情方面,雖然好像想強調主角只是個能力較低的人(萬中無一的無魔力者)還要努力對抗命運的樣子,但從一些暗示來看,似乎他還是有一些The Chosen One的特質。

令我覺得甚在意的是,OPENING裏的鏡頭,好像在說命運的對決就是舊友Zess,結果竟然在第三話就被主角打到快要掛掉,然後最後一話才在自家出現…弄得這個「亦敵亦友」的命運作弄的戲劇味被迅速沖走了…(當然如果後續是Zess會再領軍,戲味便回來了)

機體繪畫方面,最好的地方是能夠畫得每台機都有點殘破,而且大將軍級的人也跟下級用同種機體,頂多就有少許customized的部件,比較真實,不像其他機器人動畫,技術不好的也給他/她開發一台特別的機體,好像不用錢的樣子。當然…主角一定是用特別的機體…攻擊招式也很趣怪,最初的絕招竟然是直接撞擊…最後的絕招像是綁了橡筋的巨型飛鏢。

戰鬥畫面方面…前三集的節奏很誇張…極多慢鏡、定鏡,主角機的幾乎每個小動作,都要輪流每個角色發表一下感想,就好像︰

デルフィング跳起來了,A︰「跳了起來﹗」B︰「竟…竟然跳了起來﹗」C︰「嗚哇啊啊,這東西跳了﹗」

デルフィング舉起一隻手,A︰「嘩,舉起手了。」B︰「在這樣的狀況竟然可以這樣。」C︰「這怎麼可能啊﹗」

3秒可以拖成1分鐘,是真的。

清掉手頭上開了的書後,會找漫畫來看吧。

用心飲食

More about 用心飲食

在書展看見有記錄片《Food, Inc》的文字版,很想買,可是又見到這本,覺得這本的內容會比較多,所以就先買它了。

這裏有另一篇介紹/評論文︰http://blog.udn.com/gyang14/3356191

作者也是一個很有心的人,寫這本書是用心良苦,是為了動物、人類文明和地球的未來而寫。書內雖然充斥很多令人厭惡的事實(雖然並不新鮮),同時也提及了眾多為了與這個巨大的殘暴、自殺式系統戰鬥的人,付出的心血和得到的成果,比起參與鞏固這系統後還要覺得世界不會因自己改變、自我菲薄的未覺醒的消費者,這些有自己主見並付諸實行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Jane Goodall本身是個素食者,她當然也提倡大家盡量吃素,有些人可能對此嗤之以鼻(弱肉強食信仰者),不過她能夠以道德和科學的角度提出很多論點和證據,證明這樣做有好處。

道德方面我就輕輕帶過好了,因為我目前做不到全素,不過我也越來越想盡量避免吃肉了,並且為此而在辦公地區(新蒲崗)搜索可以吃沙律的地方,有時肚餓了就多吃個蘋果補充(麥當勞並非最好,因為它的粟米很大機會是GMO)。當然…在香港其實很難,而且要做到營養均衡,為吃付出的花費和心力必然要更多,如要買堅果類,以及糙米、紅米等,…但想到只是為了回復「應有的樣子」便不算什麼了。最近在那邊將會開一間某大型日資超市,或許會帶來新的選擇…

雖然我不喜歡很多佛教徒(指香港)的政治潔癖給我逃避現實/眼不見為乾淨的感覺,佛教教義對所有生命尤其動物的尊重強調得較重,對人類文明來說非常可貴。

作者也明白吃素的程度要看各地的資源供應和地理因素,不必勉強而為。姑且不論「人是否有權吃其他動物」,書內也提及了那些密集式工業化養殖場,為了節省成本,使動物在非常惡劣的環境下生存,不必要地令牠們面對過多恐懼、疾病和痛苦。例如美國有雞場為了防止雞會啄傷其他雞(因為無法活動),會拔掉牠們的啄;肉雞被注射荷爾蒙增加長肉量,很多在死前都重到腳和胸骨折,變成癱瘓;豬牛過於擠迫,腳下都是糞便,造成經常交差感染,而醫治動物的成本相對較高,患有重病的就直接殺掉,而且無可避免的,從養殖場出來的肉,或多或少都帶有一些疾病。

工業式養殖場因為密集養殖,為了預防/減輕動物的疾病,而在飼料加入大量抗生素和其他化學物,不單令養殖場變成超級細菌的培植場,亦令人類在吃這些肉的時候也大量吃下這些添加物,所以在美國對普通人的驗血報告指出,即使平時沒有怎麼報藥的人,體內也有過多某些化學物和抗生素。不止陸上動物,養殖食用魚也是如此。另外,密集養殖場排出的污水和動物糞便,因為過度濃烈,兼且混有化學物,對環境尤其水源的污染非常嚴重,亦危及到了受影響水源和土地為生的生物物種。曾有一宗工業意外,一個職員不小心掉入糞池,便直接毒死了…

在經濟效益上,提供一斤肉,保守估計也至少要耗掉4.5斤的穀物,和更多倍數的水(有數據但我不想翻了),再把污染加進來,對於將來的糧食危機和水源危機,吃肉在資源使用上是低效益的,更何況在很多已發展國家,都有吃肉過多導致的健康問題。

此外,還有很多關於現代工業式農耕法的問題,有很多其實是反科學的……如單一作物栽種︰傳統的蔭栽咖啡,有高樹在咖啡樹的頭頂上遮陽,保持土裏的濕度和降溫,落葉和其他生物帶來泥土的養份,單一栽種咖啡便是在乾掉的泥土(因為太陽直接照射)上,大洒農藥和化肥…至於農藥和化肥有什麼害處,我在HKIFF《自耕救地球》介紹中提過,在此不提了。還有GMO(基因改造作物)的問題,雖然近期香港有關於一些豆漿廠在標籤上說謊,而引發了小小的基因改造問題討論,政府還說「目前沒有證據顯示基改作物對人體有害」,但在書裏已有提過一些不算新的實驗證明,基因改造作物較容易有疾病,而且它切斷了很多在地物種與其環境互動演化,加上單一作物的做法,人為地使它們絕種了(在歐美有很多蕃茄、粟米和大豆的物種已經大部份絕種,只剩市場上的),基改作品並不是與大自然互動的產物,當有爆發性植物疾病時,可能已沒有能與之抗衡的基因。70年代有一次誇國性的稻米疾病,那時單一作物農耕法普遍起來,很多已發展國家甚至東南亞也受害,結果找到一個印度的稻米品種能對抗這疾病,才解決了這個危機,如今,那個原產地已經變了工業區…

本書亦提及到了因為人們跟植物是怎麼來的概念越來越疏遠,對於浪費變得沒有感覺,又指出很多企業只為節省成本,寧願以較低的價格大量入口食物,而不買本地農耕作物,造成很多不必要的碳排放,又令本地農業式微。因為食物是龐大人口每天的消耗品,所以大企業對每種食品的入口決定都有很大影響。

在這個星期,我訂過了一次本地的有機菜,希望可以繼續支持一下這些有心人…

2011年9月19日 星期一

血手機 (大推)

在The Story of Stuff 裏亦有提到手機的問題。

片長一小時。

http://programme.rthk.hk/rthk/tv/programme.php?name=tv%2Fundersamesky2011&d=2011-09-11&p=5131&e=151770&m=episode

我在想,在這個開採、生產和消費的鏈子全球化地攤開了時,我們享受了物質和官能刺激,使我們感覺良好,卻又同時使我們比起以前的人類,對身邊事物更無知,變相亦是一種愚蠢和冷漠的擴大。

當然,「很難一下子改變」是事實,不過事情在以前也不是從以前一下子變成這樣的局面,所以,作為消費者,尤其是這個全球性的鏈子中的一個角色,有責任要更加敏感。(又說責任…不過想不到別的字了)

說到敏感,我現在越來越受不了對時事冷漠的態度…

如果用的東西和吃的東西都不清楚,那跟被動地餵食機油和安裝零件的機器人有什麼分別…

我沒有說我已經完全解決了這個問題,只是感悟到一些「已發展地方」的人類的本質而自己也是一員,又不能馬上改過來的不爽。

好吧,要化不爽為行動和思考的魄力。

The Story of Stuff (三)

節錄自書中︰

-------

海地給我的啟示

難道這些機構(加註︰前段在說關於指World Bank和IMF等國際援助及協調機構)沒辦法改變嗎?為什麼他們不接受更高的環境和勞工標準?他們追求的發展模式,又為什麼不能推廣公平和環保?

這些年下來,我慢慢領悟到,問題的癥結不在這些機構本身(雖然他們的確問題重重沒錯︰效率低、不民主、不負責任)。真正的問題出在背後的價值觀、預設和信念(典範框框)—也就是這些機構的根本理念依歸。在這些影響力強大的機構裡工作的人、竟然覺得這些「處方」有效,而且最後一定會改善人民的生活。最糟的是,他們還覺得問題出在劑量,不是處方本身。搭夫斯大學國際關係教授蓋拉格(Kevin Gallagher)說︰「他們不認為改革有什麼錯,只是沒有全力執行而已。只要發展中國家的經濟老老實實照著計畫做,情況一定會改善。」

好幾年前,我第一趟去海地的時候,才真正意會到他話中的意思。我會去海地,是因為費城的都市垃圾焚化爐製造大量重金屬灰燼,不只出口到海地去,還吳貼標籤變成了肥料,在獨立城(Gonaive)海灘上倒成一堆。我忽然覺得怒氣沖天。有錢國家的一大堆廢棄物,怎麼能就這樣倒在最貧窮的國家裡,棄之不顧?這個事件就像隱喻,揭露美國長久以來在各方面是怎麼對待海地的。所以,我受到一些海地人的邀請前往海地,他們連絡我,希望能通力合作,讓費城把有毒灰燼收回去。當時我對於整體全球系統的運作只有一點瞭解—我最內行的,還是垃圾。

一開始,我遇到迪士尼血汗工廠裡的婦女,就是我上一章提到的那群人。她們告訴我工廠裡的情形後,有些人就分享了一些故事,她們從海地鄉間的農村搬到城市裡,找這些工作。我問她們,為什麼要待在城市裡,住在貧民窟,幾乎沒有電,沒有流動的水或衛生設備,在這種一眼就知道不健康的環境裡工作,為什麼不住在鄉下,空間比較大,空氣也比較新鮮。那群婦女說,鄉下已經沒辦法謀法了。家人全都放棄務農,因為實在敵不過無所不在的「邁阿密米」,也就是海地人口中說的美國進口白米。「邁阿密米」在美國的大型農場栽種較密集、營養成分比較高(而且海地人說,還比較好吃﹗)的稻米品種,價格高出很多。那群婦女說,海地的農耕已經命在旦夕了。她們別無選擇。

接著,我拜訪了農民和「前」農民。有個農民我記得最清楚,他話說到一半,忽然壓低嗓門解釋,邁阿密米也好,海地政府取消農民補助也罷,這都是世界銀行和它的合作夥伴美國國際開發總署(USAID)在背後布的局,把海地人全都逐出鄉村,到都市裡替美國有錢人縫衣服。農民變少了。成衣工人變多了。他解釋說,必須破壞農業,讓人民沒辦法再賴以維生,才能把人民全部推到都市裡,讓他們不顧一切豁出去,整天窩在悲慘的血汗工廠裡做工。他一邊說,聲音非常輕,眼神變得格外熱烈,我心想,他會不會太快下定論了,說不定他只是拿陰謀論的說法來娛樂大家。我是說,別鬧了,成立那些機構是為了減輕貧困,怎麼可能要海地人縫公主睡袍,不讓他們種食物給當地社區?但就像我說的,那已經年代久遠了,當時我真的很天真。

坐車回太子港的途中,我頭倚在貨車窗上,看著海地的鄉間風景從眼前流逝。就算鄉下生活艱苦,只能勉強維生,但跟都市擁擠的貧民窟相比似乎還是好得多了。

隔天我到美國國際開發總署,這個政府組織形容自己是「美國首屈一指的單位,協助那些受災、貧困和致力民主改革的國家脫胎換骨。」當時我對國際開發總署的瞭解不多,也讓那些想務農的人可以在當地生產食物,用永續、有尊嚴的方式謀生。這對我來說很瘋狂,本來好好一座物產豐饒的熱帶島嶼,現在竟然捨棄農業,從國外進口食物。當地的食物代表少包裝、少運輸、更多在地工作,以及更新鮮健康的食物。怎麼會有人不想要?

美國國際開發總署的辦公室在太子港市中心。到那裡以後,我第一次吹到冷氣、看到有人穿西裝,也是第一次四周圍都是白人。這也是來到海地後,頭一遭擔心我這身裙子和涼鞋不夠高檔,搭不上這個場合。

美國國際開發總署代表開始滔滔不絕起來,說明他們對海地「發展」的遠景。我實在太震驚了,他展示的計劃,和那個竊竊私語的農民講得一模一樣。但他說話的同時並沒有靠過身來,壓低嗓門,爭著骨碌碌的大眼。他坐得很高、很挺,口口聲聲說,美國國際開發總署覺得海地人種糧食沒什麼「效率」。反之,他認為他們應該參與全球經濟,利用最棒的資源,這顯然就代表成千上萬的人民會落到挨餓的地步,然後心甘情願、日以繼夜地縫製睡美人睡衣,忍受肢體上的危險和性騷擾,住在貧民窟,卻每天只能餵小孩吃半餐的食物。

他直截了當地表明,他們要的根本不是讓當地有自足的食物,然後解釋說,有個比較好的觀念是「糧食安全」,意思是說,居民不需要自己種糧食,應該進口食物,這裡指的就是美國。既然美國農民(補助超多,我一定要說)種稻米的「效率」比海地的人農民高,美國國際開發總署寧可把稻米從美國運到海地,叫海地人離開農場,到成衣廠工作—因為這份工作,他認為呢,比較不適合美國人民。

我忍不住脫口而出,「效率」不是唯一的準則。農民和土地的問係、一份健康有尊嚴的工作、父母有時間陪伴放學後的小孩、世代傳承且關係堅密的社區—這一切都有價值,而且一個真正好的開發計劃,一定會把這些擺第一優先。「這個嘛,」他說︰「要是海地人真的想務農,還有少數人可以去種一些像有機芒果的東西,專門外鎖到高級市場。」我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當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個海地農民的想法根本不是陰謀論。陰謀,必須有某種程度的隱密。但美國國際開發總署不是啊,他們就在這裡,光明正大展示這個為海人「量身打造」的偉大計劃—他們不被當成自決的民族,而是一個市場,讓我們賣剩餘的白米,然後提供我們便宜的裁綘工,有時還在高級超市汀恩德魯卡(Dean & DeLuca)賣一賣有機芒果。這根本不是機密計劃。他們把它攤在陽光底下,公開承認,而且硬要說得一副自己是對的。

2008年初,一篇《紐約時報》的頭版文章讓我想起那一趟大開眼界的海地之旅。美國國際開發總署的計劃的確很有效率︰到2008年,海地80%的米已經都靠進口了。這讓海地變得很脆弱,只要全球稻米價格一波動,他們就要把皮繃緊(加註︰書上是這樣印,我猜是皮帶吧…)。隨著燃料價格上漲,乾旱嚴重,有些地區還分流水源地灌溉經濟價值更高的作物,種種因素搞得全球稻米產量減低不少。結果呢,2008年初幾個月,全球米價上漲了三倍,成千上萬的海地人竟然買不起這個民生主食。報紙接連刊登惱人的照片,照片上的海地只能靠吃泥土派維生,用泥土夾一點豬油或奶油,填一些東西到肚子裡。

我想到那個美國國際開發總署的人,一整個怒火中燒。要是他們位能挪用資源,協助農民發展永續農耕,而不是把錢投資在對成衣廠、加工出口有利的基礎建設和政策上,那澳洲的乾旱就不會牽連到海地人,讓他們餓子,這根本相差快半個地球遠了吧。簡言之,這就是全球「開發」機構所留下的美好資產。

-----------------

那個與作者對談的人,大概就是抱持經濟學上的「Comparative Advantage」的概念吧,不過,這概念其實蠻多缺憾的,例如這原則的假設是大家要在同樣的成本和技術水平上比較的結果才能作準,而這在現實又總是不可能,而引用這概念的人往往是下意識忽略這一點。再者,現代的工業化農耕法真的後患無窮,不能只看效率和數字之外,最近快讀完了的《用心飲食》,亦提出把食物不必要地大規模長途跋扈會造成巨量碳排放,而且人為地把食物來源的物種單一化,人為地使大量的植物絕種和切斷在地品種與大自然互動演化,會使人類面對新的植物疾病時前所未有的糧食危機。(還未提化肥、殺蟲劑和GMO作物,所以全部加到一起就…)

之後再提…

The Story of Stuff (二)

因為爭取時間在公司練琴的關係(在家太多東西令我分心),而晚上又不能太晚睡(暗瘡之患還未平息),總是不太能抽出時間寫下去…不過再不寫就會沖淡了一些情緒,而這書又太值得推薦,還是簡單幾句好過不寫。

趕著睡覺去,沒有時間好好過濾可能爆發的情緒,內文的態度應該會有點粗鄙。

看此書的時候,不斷在我腦海出現的一些概念是「責任」和「罪惡感」,雖然感覺很陳腔濫調,但卻是事實,很多事情並不新鮮,但其緊貼資源的追蹤描述,每個「東西的故事」的步驟中對其他地方的人和環境的剝削累積起來,就會令人更切身地感受到身邊很多「東西」在帶來這裏前的昂貴代價。

另外一個很難避免的感想就是覺得現代人類運用資源的方式實在太反智,這樣說感覺很憤世嫉俗,但其實我是「錯愕」多於憤怒。現代養殖業和現代農業的運作方法如何自殺式地毒害我我們的土壤、水源和培殖超級細菌,也可以說只是生產者短視和自私,可是有很多概念和製品,對任何人也沒有好處,既是成本高、亦令消費者不必要地付出過多。例如鋁罐的使用,它明明是有限資源,由挖礦到提煉成鋁罐的消耗能源超高,但使用功能卻只是盛載飲料,而且喝完就丟,請注意所謂的丟,即是燒掉或跟其他難以分解的物質埋在一起的意思,它們不會回歸到地球的儲藏量去。還有PVC膠的濫用,慢性揮發的毒性很強,卻被大量運用在文具、玩具和建築上。我想到在日常生活中,還有最近新聞報導有冰皮月餅添加了令顏色更好看的化學劑,有致癌物質;在快餐店堂食時,除了濫發即棄餐具(為了節省清潔工序),還有愚蠢的塑膠杯蓋和飲管,對於堂食來說,這些東西實在多餘至極,但的而且確,很多人都會習慣去拿取這些東西。食物明明就可以只是食物,用具也不需要多餘的美觀,有些東西甚至沒有什麼功能上的貢獻,但我們城市人真的有太多奇怪的習慣,增添很多無謂的製造和污染。

本書也對消費主義中生產者的計劃性過時和明目張瞻地以潮流去催眠你覺得有需求,去催谷消費的心態大加鞭撻。不過,消費者也有其責任,因為每當有環保份子提出一些令他們選擇變少或提高消費品的代價時,總是以自由為理由去反駁,或者什麼市場競爭不要干預之類,但說來說去,像書中說的,消費者根本就是被廣告教育成只會說「我要這個﹗」的幼兒心態,至於其後果卻完全不需理會,就像小孩喜歡就要到處拉撒,然後要別人來清理的態度。

亦有一種普遍的想法是生產者如要兼顧環境、人權、公平等太多因素,只是反經濟、造成倒退或不利營業,但其實負責任的企業思維同時亦正在冒起,像Body Shop這種連監察團體也稱讚的企業亦可以辦得很成功。

最後,個人行動很重要,之前說了,只會悲觀而說什麼個人力量有限、無法改變什麼的,只是消極地等情況變壞,而把擔子推給其他人,盲目相信「科技日新月異,明天會更好」的人,也不過是樂觀地消極,亦是把擔子推給其他人。半玩笑半認真地覺得,這個模式繼續下去,真的怕老年的生活品質會變得很恐怖,這是有科學根據的。雖然未必每個香港人都能像周兆祥、龐一鳴等人言行一致,但以現階段的狀況,我們絕對有責任而且有能力做得更好,我覺得這沒有什麼好推搪的。

至於要怎麼行動,概括地說說(想詳述原因,但我最初想只寫幾句的原意已經失敗了…),就是盡量吃在地、當季食物,而且要支持有機農產品,這個以健康角度來說,將來應該越來越有市場,還有要減廢和促進回收,但接下來更難的(尤其跟機會的代價有關時人們便最敏感),就是對「東西」的價值觀要回歸到樸素的時候,例如經常穿同一件衣服、一雙鞋其實沒有不妥,不要跟隨別人的審美觀而感受到更換東西的壓力,還有人們應該更不介意素顏,因為太多化妝品、美顏產品都是化學合成物,女性實在沒有必要浪費太多金錢和時間在這方面上(想說很久了……)。另外,在香港最難說服的一點,就要杜絕投機行為,以及投資時要懂得質問和懷疑,不要只看股評人、分析師和數字、盲目推崇或跟隨金融大行(他們的規模已經大到可以自己放風托市,等水魚們後上當再沽盤的地步了),要了解所投資的企業到底是在幹什麼,因為你的錢總是在維繫和鼓勵某種企業行為和經濟模式。

2011年9月5日 星期一

文章轉貼︰如何再造和平理性的土壤

似乎,我就是文中所說「政府以為普及高等教育就可以解決問題」想法的受影響者,結果受到「期待、理想與現實」的心理衝擊。不過,我已經大致渡過那階段,不是說我已經達到期待中的條件,而是我找到了能保持我心中魄力的人生態度,畢竟那四年打開了我的心門。我想,雖然副學士造就了很多「高不成、低不就」的人,成本對學生亦太高,就算有像我繼續爬上去拿了學士的人,還會被人覺得不是真材實料,這種社會價值判斷我是沒法改變的,不過學成後要當一個怎樣的人,仍是很個人的事。我沒有要主張批評還是讚賞這個政策,只是覺得我恰好受惠了。

除了這一點令我有複雜的感想外,這文很好的刺中了那些懶散又粗疏,卻又大行其道的怪邏輯。

---------------

原址︰http://commentshk.blogspot.com/2011/09/blog-post_05.html

沈旭暉:八月飛霜 如何再造和平理性的土壤﹖


唐英年司長說,「我們普遍接受的是和平理性的一套」,抽空而言,筆者十分認同。但這和平理性的傳統是如何產生的,如何才能捍衛﹖筆者不熟悉香港政治,在此先引述科大學者蘇耀昌對香港抗爭運動的分析﹕概括而言,我們經歷了三個模式,從20世紀20年代的罷工模式,到50、60年代的城市暴動模式,再過渡到80年代後的民主示威模式。前兩個模式均見流血,比今天任何抗爭激進得多。

和平理性是如何醞釀的

換言之,今天我們很珍惜的和平理性,並非香港與生俱來的,而是60年代後的特定環境醞釀的,筆者嘗試將之歸納為六點﹕

1.費邊社會主義﹕六七暴動的最大影響並非讓港英強政勵治,卻是加速它柔化管治,工黨的麥理浩推行福利社會,歷史教授陳明銶稱之為「港版費邊福利主義」﹔港人貧富差距拉窄,開始信奉漸進改革。

2.本土鳥籠民主﹕港英的代議政制雖不完全,但通過香港節等本土運動,以及宣傳對共產政權的恐懼,把激烈行動與當時象徵落後的共產黨掛鈎,港英不再成為社會不滿的對立面,反成了區內相對民主先進的政權。

3.行政吸納政治﹕港英把剛冒起的精英階層大舉吸納進建制,除了讓他們有參與權力的感覺,也製造了社會向上流動機制,通過塑造樣板「香港故事」,鞏固百姓對秩序的認同。

4.民間專業主義﹕港英賦予重視專業人士非政治化的身分,換取他們對制度背書,防範社會失序。港英並非不打壓異己,卻對異見專業人士籠絡,例如某紅色世家被安置於法律界顯赫位置,以示專業凌駕政治。

5.政府專業主義﹕公務員也被確立政治中立的身分,被相信凡事依循程序﹔警隊在六七後沒有擴權,反被大幅制衡,不再貪污,市民相信執法者是公事公辦的公僕,傾向服從權威。

6.教育上流假定﹕當時港人深信社會地位和教育掛鈎,港大畢業精英控制香港的現狀被合理化,這批畢業生成了既得利益者,至今在強化這神話。至於你信不信,反正上一代信了。

結果,香港催生了黃金一代,和平理性被建構為常態,從前的衝突便重構為古代歷史。根據童話故事,是咁的,香港人世世代代和白馬王子、白雪公主、白花油王子一起,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

支柱是這樣傾倒的

可惜,現實是殘酷的。數年間,一道黑影掠過,六大和平理性支柱及其代表的核心價值,「卡住了」。與國際經驗相比,香港社會失去了這些支柱後的反應其實難算激進,而上述支柱是這樣傾倒的﹕

1.今天香港福利或比昔日好,貧富懸殊的堅尼系數卻超越0.5的國際警戒線(2006年達0.533),遠超1981年的0.451,與60年代大動盪前夕的0.49相若,排於發達經濟體的懸殊榜首。根據國際經驗,過了0.5而缺乏激進示威的多屬威權地區,而此等地區一變革即摧枯拉朽。國際學者對此多番警告,曾蔭權卻認為是堅尼系數計算方法有誤,「在加入醫療、房屋等福利政策後,香港的堅尼系數就會降至0.427」。正如唐英年說,「剛愎自用加上勇往直前,最後很容易車毀人亡」。

2.今天香港的民主成分或比港英時多,但在全球化時代,香港已由鄰近相對民主的政體,淪為落在台灣、越南、柬埔寨、菲律賓、新加坡之後﹔激進不再代表落後的赤化,卻重拾進步光環。正如唐英年說,「香港要走民主化的道路,就是不能關起門來當皇帝,自己說了算」。而且昔日政府解釋缺乏民主的論述,頂多是「時機未到」,今天愛國朋友卻說「西方民主已死」,令港人由和平理性地等待「早晚會有」,變成相信「不爭就沒有」。

3.在以往的行政吸納,精英被一網打盡,多少有體制內改革的空間。但在結社容易、壟斷愈難的當代社會,團體或個體的代表性大不如前,吸納失去原有功能,體內改革難行,政府卻把位置改當政治酬庸,連傳聖火也按親疏有別名額分派。社會開始深信要推動變革,唯有由外而內,正如不少公務員私下坦承,沒有被視為激進的保育運動,政府絕不會推進步發展觀。

4.政府近年不斷挑戰代表和平理性的專業底線,例如替補機制方案對mandate概念的扭曲是學界絕不同意的,對於「三權配合」,法律界絕不認同,高鐵細節被不少工程師視為誤導,以獨立成科方式推國民教育不被教師主流接受,以「官媒」代替採訪是記者眼中的天方夜譚。這些做法在專業界別內,已引起不尊重知識的強烈震動,這完全是基於專業判斷,而昔日港英就是政見不同,也不會對專業人士的和平理性身分質疑。但近年凡有不同聲音,都被貶作假專家、偽學者,為求短期政治效益,親政府輿論連專家學者的和平理性光環也要剝奪,以不堪一擊的邏輯鼓動民粹,來掩蓋理性聲音。正如唐英年說,「凡事都套用這個方程式,只會走向另一個極端,成為懶於理性思考的藉口」,結果愈來愈多和平理性的專業人士離棄政府、同情抗爭,政府喪失了「講道理」的公信力,百姓更難相信和平理性溝通奏效。

5.社會抗拒激進,部分是基於對公務員、警員的尊重,這份尊重是基於其政治中立,若假設不存在,後果不堪設想。例如替補機制的強推完全不符公務員的程序主義,諮詢文件用詞帶價值判斷,已非政務官的規範。在港大風波,政府需回應的原來只屬技術性問題﹕為什麼要用這警力保護副總理,而年前保護胡錦濤、月前保護希拉里的警力明顯不及﹔假如是防範疑似疆獨恐襲,則何以在2008奧運時恐襲警告確鑿,安保卻又不及。警務處長支吾以對,卻長篇大論發表黑影論、粗口說,並非專業所為,反見此地無銀,正如學生對監考員「hi auntie」,不會被寫在監考報告內。這類事例看似瑣碎,但正如唐英年說,「當底線不斷被衝擊、不斷倒退,我們就有可能走上一條不歸路」。警務處長日前終承認前線警員「做多咗」,反映警隊已催生獨立意志和意識形態,公務員、警員容易偏離專業精神,甚或法律賦予的權力,這樣下去難言政治中立,被執法者亦難信服。

6.90年代馬卓安在英國推行教育普及化後,英國不能消化數目大增的大學生,是為倫敦騷亂的遠因,這改革也被帶來香港。現在香港十多所大專院校畢業生數量如昔日高中生,卻依然被賦予昔日大學畢業生的期望﹔政府不正視期望落差,反而進一步推動副學士、私立大學,不但如唐英年說「將複雜問題簡單化」,更不啻飲鴆止渴。筆者剛從爆發茉莉花革命的突尼西亞回來,那是非洲最發達的國家之一,但從2005年開始,全國大學生失業率竟高於整體失業率,個別學科(像社會科學)的研究生失業率更高於40%,高學歷青年的絕望才是變天關鍵。香港青年已不相信教育與社會流動有關,受高等教育的理想青年毫無發揮空間,他們在最和平理性的環境長大,被告知唯有讀書高,苦讀30年才發現社會容不下他們,那份信仰破滅產生的逆反,非上一代人能理解。

說好的土壤呢﹖

「和平理性是香港的傳統」,很好,但回到核心問題,正如唐英年說,「必須有社會的土壤,種子才能夠茁壯成長」,那說好的土壤呢?內地同胞教導我們「從現象看本質」,這本質反映什麼,劉兆佳教授的Freudian slip說得最專業﹕「香港很容易因為個別事件,就形成群眾性的不滿,也許已到了一個臨界點。」當理性年代的支柱及其代表的核心價值,逐漸淪為禮崩樂壞的total rubbish,抗爭若不重現70年代前的模式、或衍生出21世紀的新模式,反屬古今中外的特例,這恐怕不以我們主觀意志為轉移。和平理性必須結構性支撐,這些支柱代表香港的核心主價值,和平理性是主價值催生的副產品,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失去支柱的和平理性,只是維穩重於一切的威權主義﹔但就是威權政體,也不能保證和平理性。港英最威權之際,正是罷工、暴動之春﹔香港的和平理性傳統,卻建立在港英最懷柔之時。若只強調強硬執法,讓理性支柱斷裂,社會只會愈來愈撕裂,激烈場面只會愈來愈多。社會賢達講求和平理性誠屬高風亮節,但只捍衛形式,未免本末倒置。讓和平理性重臨香港,必須重建上述支柱,否則這地方就算貌似和平理性,和平理性的人驀然回首,卻會發現八月飛霜,世界怪得誇張,欲求未滿,剩下砒霜,那已不再是我們的香港。

2011年9月4日 星期日

V for Vendetta

剛剛租了碟來看。

有可能因為近期香港時事的關係,現在土豆和優酷上,這電影已經被河蟹了。

V的演說︰

http://www.youtube.com/watch?v=fAxUbxiKjIA

故事背景和談吐中的措辭像《1984》(我想作者或監製是有參考它作為靈感來源),潛訊息像《無權力者的權力》,另外一個有趣的感想是︰總令我想起魯魯修。

在網上找到了這段片︰

一個是V,一個是ZERO,亦同樣以視覺上的象徵符號表達出「任何人只要願意就可以站出來」的意思。

不過,相較起來,ZERO的做法是主動策劃很多事,直接衝擊這個regime,而V做的其實並不多(指電影),他只是觸動當權者的神經,令他們自己發狂(廢話連篇及神經過感),惹起人民的不滿,繼而起事,比較強調人民的力量。

2011年9月2日 星期五

The Story of Stuff (一)

More about 東西的故事

連續兩天心口有輕微不適,可能跟空氣質素有關。

無法不佩服著者的魄力和心意,出於對人類的關懷,以盡量淺白的文字,有系統而多層次地剖析了地球上人類這個文明如何運用資源,運作他們的生活方式。這書最有力量和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可以將各地各樣經濟、人權、環保甚至政治議題,以因果串連在一起,而且不是純粹主觀地拋出理論就算,而是以追蹤資源(Materials)的唯物法,由資源開採、提煉及製造,以至銷售和消費這條鏈內解說,令很多本來於學術上和地理上散雜分裂的議題,變成環環相扣的一個巨大系統,真的令我有種看到了「世界的真相」的感覺,好像外星人調查人類文明的報告…

本書所強調的這個巨大系統,意味著每個角色都是維繫它的一份子,每個各色都是相連的,所以,消費者的消費喜好和習慣,便對環境和其他角色都有直接的影響。

另外一點我甚為意的,便是指出其實人們(指的是美國,但我想已發展地方的社會不會差太多)的廢棄物,只有一成是居家廢料,其餘絕大部份都是在生產我們的東西時產生的,所以,即使促進回收、減廢、再利用絕對是好事,但更多注意力需要放在生產過程和產品設計、我們如何理解「需求」這三方面上,也就是說,即使在消費後怎樣做得好也不夠,我們還要注意這個系統,改造它,這會涉及到我們的經濟結構和很多價值觀,例如若現在的經濟結構成份是錯誤而失衡的,我們若還想促進人類的福祉,心思便不應只放在「成長」上。

雖然面對很多龐大的事實,令人容易傾向犬儒,覺得很難改變甚至有些既得利益者不願改變,但就如書中所說,想要維持現狀的人才是不設實際,因為目前這個系統只會令我們踏上絕路。

2011年8月22日 星期一

改變的勇氣

昨晚跟朋友吃飯,原來,「美居民阻建女童社」的新聞,是我朋友的朋友(她們都是社工)刻意聯絡傳媒,讓他們放上頭條的。當時,大部份傳媒都在集中於李克強「撐港」措施的各樣後果和香港角色分析、或香港警方在保安方面有失分寸的報導,難得星島日報選擇放在頭版。

----------

8月21日

美孚「人牆」阻建女童舍

(星島日報報道)美孚新邨繼瞓街抗議屏風樓事件後,又上演翻版「正生書院」風波。專收容來自問題家庭少女的「關愛之家」,近月把家舍搬到該邨一個住宅單位,居民擔心新鄰居會引發治安問題及樓價下跌,於是掛起橫額、召開聲討大會抗議,同時更築起「人肉圍牆」阻裝修工人進入大廈。由居民組成的關注小組揚言,為保護家園,或會採取進一步行動。

  記者:蕭瑩盈

  有十二年歷史的「關愛之家」,專門為無法與家人相處、父母離異或受虐待問題困擾的十四至十八歲少女,提供六個月至一年的暫居及輔導服務。家舍收容額為十四人,原位於何文田亞皆老街,去年底因大廈被收購,家舍需另覓地方,今年四月斥資一千多萬,購入美孚新邨一期十六座兩個相連約共二千呎的單位。

  「關愛之家」收容受困少女

  今年七月初,居民發現單位裝修異常,查探下發現新鄰居是「關愛之家」,擔心家舍女童背景複雜,破壞社區安寧,惹來閒雜外人,遂要求「關愛之家」停止裝修,另覓舍址。

  「關愛之家」創辦人何桂萍修女表示,居民誤解家舍屬女童院性質,又以為女童是干犯吸毒等罪行的不良少女,雖詳加解釋,但居民仍堅決反對。至七月底,居民更在大廈地下四周掛放「今日關愛之家,明日戒毒之家,美孚不再是家」等橫額外,更在居民信箱貼上印有反對標語的貼紙施壓。家舍亦不時收到粗言穢語等滋擾電話,着不要搬入美孚。

  八居民怒阻工人裝修

  何修女又稱,本月十四日,有關大廈舉行居民大會,邀請她和社工到場商討事件。出席居民多達八十人,群情洶湧,炮轟「關愛之家」若然搬入,對居民造成很大影響,包括女童會帶來很多細菌,影響老人健康;經常有女童搬出、搬入,保安員難以辨識居民身分。

  上周三(十七日)中午約十二時,約八名居民更在大廈地下築起「人肉圍牆」,阻止裝修工人進入大廈,何修女解釋無效,報警求助,家舍亦被逼停止裝修,但他們須於九月底遷出亞皆老街現址,女童可能淪為無家可歸,何修女痛心地說:「已付錢,霎時間哪裏找地方?強行搬入,將來女童也會飽受白眼、聽盡傷害說話,好無奈!」

  組關注小組 行動擬升級

  居民代表葉太表示,一期十六座十多居民已成立關注小組,反對大廈設立女童家舍,同邨其他居民亦大力響應,「不是不可憐她們,我們也很受傷害、惶恐,這裏是民居,不是用來開家舍。」她和多名居民均揚言,絕不讓步,會將行動升級。

  協助美孚居民的深水埗區議員沈少雄表示,居民明白該團體是做好事,所收容的亦非不良少女,但始終認為團體在屋苑內設立家舍,感覺不太良好,擔心成為先例,「其實居民也處於『兩難』,一方面想幫他們,但又不希望有陌生人出入,最理想是她們另覓地方!」沈稱,居民已委託律師,詳細研究大廈公契條文。

  本報曾向社署及屋宇署查詢,惟至截稿時仍未有回應。

 

------------

在新世界要蓋屏風樓的事件,我是支持美孚居民的,但在這件事上,他們的自私卻是赤裸裸地暴露出來。不知道在反對的人當中,有沒有以前曾經聲援過(或至少曾經"LIKE"過)正生書院。至少這顯示,反對正生書院遷來的梅窩人並非在香港裏像異星人般特別,只要類似的事件發生在其他地方,人們心中的價值觀和核心利益,就會驅使他們做出相同的行為。
我朋友說,在記者招待會時,除了居民連串說上一堆中傷受助女童的話外,又說他們刻意用英文發言,但是文法又令人不敢恭維,他們又遷怒於社工,說什麼「社工一向說話都是騙人的」。
近期我老是在意「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的現象,在這裏,我不想提什麼放下個人利益以社會為先的話,因為通常這概念只有願不願意,而不是知不知道。部份受啟發於張翠容的「真正的超越」這篇文章和最近在讀的The Story of Stuff,只是若體認到這個社會(甚至說這個世界)的運作系統有問題、大行其道的價值觀使人變成不是人,必先要學會放開一些曾經抱緊的一些東西,才能有新角度和新思維去思考改變方法和適應改變,才可以尋覓未來的可能空間。

如果體認到樓價在港人的身和心主宰太多,人們是否能夠把「樓」的認知樸實地回歸到它只是住的地方,而不是商品?體認了金融海嘯的主因之一是在不曾存在任何實際效益促進的玩意,人們是否願意把「股票」的認知回歸到它只是投資者為有踏實業績前景的企業注資的渠道,而炒股和對沖這些令原料生產者收入不穩定的行為,不應是個大眾覺得理所當然的選項?

雖然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態度的自由,但一個人的行為總是會影響更多其他人,選擇不去改變、緊抱怪現狀的決定,就是為改變被現狀壓迫的人增添改變的阻力。

 

 

 

2011年8月14日 星期日

無視像利刃

最近讀《十個詞彙裡的中國》,在「差距」一章裏有這樣一段︰

「二零零九年二月,我在溫哥華UBC演講,說到中國在二零零六年的時候年收入只有八百人民幣的貧窮人口高達一個億的時候,一位中國留學生站起來說︰『金錢不是衡量幸福的唯一標準。』

這位中國留學生的話讓我不寒而慄。因為這不是一個人的聲音,而是今日中國一群人的聲音。他們沉浸在中國日益繁華的景象裡,卻不去關心還有超過一億的人生活在難以想像的貧困之中。我想,我們真正的悲劇也許就在這裡︰無視貧窮飢餓的存在,比貧窮飢餓還要可怕。

我們告訴這位中國留學生︰『我們討論的不是幸福的標準,而是一個普遍性的社會問題。如果你是一個年收入只有八百元人民幣的人,你說這樣的話會令人尊敬。可是,你不是這個人。』」

然後,今天見到下面這文章。都是那個重覆的感想,在這個地方,其實很多人都感到過自己是被什麼無聲無色地被欺壓,但就是喜歡向更弱者抽刃。不過這個刃,卻是不願意面對自己社會問題的產物所衍生的行為,比起不願意跟現狀反抗,這種心態更可悲,因為他們連不想反抗的無奈也沒有,只是想把這個現象掃走,連這產物包含的人們的待遇和背況,沒有牽動一絲情緒。我這樣假設有相當數量的人都如此想,是因為某主流報紙一向都喜歡以消費某些對象的方法「打造」新聞,而他們會如此做,大概是因為讀者群真的喜歡這種簡化事實,邊閱讀邊「嘩嘩」聲的新聞。(簡化來說就是譁眾取寵)

網址︰http://commentshk.blogspot.com/2011/08/blog-post_14.html

作者︰林茵

林茵:這裏,只有人/日本露宿藝術家 - 香港雜評

上周日,數十萬份以「喪屍隧道」為頭版大標題的報紙在城裏流傳。
內文將南昌站旁邊一條因規劃失當而使用率極低的隧道,描述成「道友之家」,貧者無家可歸的困境,
被扭曲為威脅途人安全與影響環境衛生的問題;網上版報道更配以動畫,
繒聲繒色地對這群窮途潦倒的露宿者極盡挖苦侮辱之能事,稍有同理心亦覺不忍卒讀。
有關注露宿者權益的社會人士在網上怒斥「人有人格!報有報格!」質問誰才是喪屍?
也有人擔心聚居在內的露宿者何去何從,趕快到隧道探訪時,不但發現他們通通「被失蹤」,
牆上更方方正正地貼着當日的頭版報道,恍如在弱勢社群的傷口上灑鹽。
過了兩天,徹夜下雨,他們還有哪裏可容身呢?在熟悉該區露宿者的社協幹事吳衛東帶路下,
記者找到幾位隧道居民,捎回來一些細碎的故事,但願還原他們活生生的、人的聲音和面貌。

祥哥今年62歲,在隧道內住了3個多月。他說,有毒癮的人聚在深旺道出口的一端,他和別的露宿者聚在連翔道的一端,加起來大概有15、16人,向來相安無事。他不諱言個別鄰居的行為是有點過火,公眾地方只穿條三角褲在「啪針」,但記者報道時卻將這個別人士的行為放到無限大,用十分鄙視的字眼去形容他們,閱後感到很不開心。

「點解要話我哋係喪屍?有得揀邊個想瞓街?」

對於報道花大篇幅描寫隧道如何骯髒,針筒、血紙巾隨處丟,臭氣瀰漫,祥哥說該記者沒有誇大,只是有所不知,「我們也跟有毒癮的人反映過,叫他們要用報紙包好髒物,後來清潔阿姐給了一個大垃圾桶,他們都很合作丟在裏面。只是近期多了外人來吸毒,不是在這裏住,自然不會守規矩,記者影到散布地上的針筒垃圾,其實不是我們丟的。」

英叔和阿美(化名)兩夫妻,睡街已經3、4年,近一年多住在隧道內。他們買不起報紙,過了幾天有人拿給他們看才知何事;說到有關報道,阿美很生氣,「露宿者也有私隱吧?我住了那麼久,一向無人行,才把那裏當自己的家,穿得比較隨便,你無問過一句就影咗我登報紙,比着你會有咩感受?我哋只不過喺度瞓,又無搞到人,點解要話我哋係喪屍?有得揀邊個想瞓街?」

據露宿者說,周日當晚就有軍裝和便衣探員前來,說是有人投訴,所以不能在這裏住了,要他們收拾離開。但因為一時也找不到新地方睡,祥哥和幾個人將「行李」放在附近隱蔽處,晚上還是嘗試回隧道;阿美兩夫妻就請相熟的露宿者騰出點地方,「但人地瞓開,借你瞓一兩日就得,耐咗會唔鍾意,我哋都唔知走去邊好。」

吳衛東告訴他們,「那是公眾地方,其實警察沒權趕你們走的,他也講不出你是犯了哪條法例呀。」但露宿者聽了都沉吟不語,或搖頭嘆氣;祥哥說,警察一晚來兩三次,又查身分證又搜身,根本無法休息,不走也不成。另外幾名隧道居民辛苦找到新地方落腳,見到有人來探訪,便嘆「慘啦,咁快就黃咗!」他們都很擔心會再給掃蕩,便無處可去了。

「以前一屋九伙人,住客的口水痰、垃圾亂丟,我跟房東講,他又不理,最後鬧翻了我便搬出來」

如果沒親身到附近一帶看過,真的難以想像,天大地大,露宿者會連一小塊落腳地都找不到。隨着吳衛東在深水埗、南昌走一圈,沿途長椅全都加上分隔扶手;稍闊一點的石壆,不是加上拱起的硬物、就是造成斜面,無法躺穩。多處球場看台和公園涼亭在晚上11時便拉閘上鎖,輔以專人看守或閉路電視監察。更令人歎為觀止的是,部分涼亭頂蓋改建成中空,亭不成亭;有蓋的地方,康文署每天黃昏、晚上派人灑水三次,令地面濕得不能睡,更時常添加足以揦穿褲的臭粉。露宿者楊生說,連負責灑水的阿姐也無奈,「我都知折墮,唉,唔關我哋事架。」

層出不窮的行政手段彷彿告訴露宿者——高樓大廈沒你們份了,長椅和石壆不是為你們而設的,你們髒,公園涼亭的瓦遮頭也不歡迎你,最好你睡在地上吧,你們只配跟老鼠和蟑螂活在同一個高度,並且不要讓別人看到,因為你影響市容。

不睡街可以睡哪裏?露宿者中有些在輪候公屋,但「分分鐘等到死都未到」;宿舍限時限刻開放,環境擠迫之餘,只容許短住,住完再露宿時睡慣的地方已被佔去。綜援租津1200多元,質素最差的板間房月租亦隨時超越此數,更別提哪裏籌錢付按金上期。即使租到,每一位露宿者都提及令人聞風喪膽的木蝨;早前社協幹事陳紹銘便親身體驗板間房生涯,夜裏被木蝨咬得痛醒,腫塊足有三隻拇指大。

外人以為隧道算很髒,但祥哥說,他正是怕了更髒的板間房,才搬去隧道,「以前一屋九伙人,住客的口水痰、垃圾亂丟,我跟房東講,他又不理,最後鬧翻了我便搬出來。我幾廿歲人無病痛,就因為好注重衛生,板間房髒到我不敢住,在隧道口反而睡得到,起碼通風。」搬出來後,祥哥每天到公廁洗澡洗衫,衣服攤在球場曬,看起來的確乾淨清爽。「但現在日日趕人,唯有返去畀木蝨咬囉。」

「所有人露宿之前都是住屋企」

睡街四處被逐,楊生直言現在是「等死」,年逾60的他患了糖尿病,露宿兩、三年間曾嘗試上樓,但唐五樓的板間房也要1300元,他的一雙糖尿足根本無力走上去。頭腦清醒地受着苦,視力已日漸倒退,醫生警告雙足一旦受傷肯定要鋸;營養師叫他要吃得清淡,每天幾份菜幾份肉,他沒地方煮食,根本不可能遵從。有次他說「不如有咩食咗快啲死嘅,你寫比我啦」,於是被轉介看心理醫生,但他需要的又怎會是一名心理醫生?

令人難過的是,他們都如此友善、有禮、說話有紋有路,除了楊生受病患困擾外,其他人都仍然健康有力氣,一直在找工作卻沒人請。英叔和阿美兩夫妻本來都是清潔工,5、6年前,長工變成合約工,然後合約愈變愈短愈零散,最後散工也沒得做。阿美只不過40來歲,「見清潔工佢哋話我老,我老公50幾歲,想去送外賣,人哋又話要請老啲喎,咁即係點?」傾談間,祥哥的朋友走過來說,「我聽到迪士尼請清潔,6900元一個月,去唔去?」祥哥苦笑,「迪士尼一碟飯30幾蚊,返工交通費又貴,做埋都係要瞓街。」

當晚遇到最年輕的一位隧道居民恆仔,年紀看來最多只有20尾30頭,他對於自己的情况不願多談,總是以笑迴避,卻有一句話令我印象深刻。我問到他露宿之前在哪裏住,他說:「住屋企囉,所有人露宿之前都是住屋企。」我想了想,或者也可以倒過來說,所有現在「住屋企」的人,都只不過是處於「露宿之前」的階段罷了。

這晚我聽到各種各樣成為露宿者的原因,人們只不過是失去了一份工,跟家人/鄰居/房東吵了一場架,收樓重建時沒等到賠償早了一步搬走,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在生命裏某個挫敗時刻遇上了毒品和賭博……甚至,只不過是老了、病了,因此沒有僱主認為你值錢了。在這涼薄的社會制度下,現在「住屋企」的人隨時亦可以成為露宿者的一分子。今天踐踏別人為喪屍,真的以為自己跟露宿生活是那麼遙遠嗎?


日本露宿藝術家

在東京核心地段一個公園內,大大小小的天藍色帳篷形成聚落,住着40多名露宿者。這聚落已存在逾30年,高峰期有近300名居民。他們建立起自己的餐廳、髮廊,定期舉辦茶會、縫紉和繪畫班;大部分無業或以散工維生的居民,以物易物地,過着一種與金錢無關的富足生活,建立起沒有瓦遮頭卻洋溢鄰里溫情的家園。

曾在荷蘭參與佔屋(squatting)運動的藝術家市村美佐子,是這條藍色村落的居民之一。現年40歲的她,2003年在此建起自己的帳篷,一住8年,其間出版了記述女性無家者生活狀况的繪本《Chocolate in a Blue-Tent Village: Letters to Kikuchi from the Park》,並積極參與東京露宿者的「維權」運動。最近她應活化廳邀請來港交流一個月,了解香港露宿者的生活狀態,打算以此為題進行創作。旅程甫開始,便發生「喪屍隧道」事件。

藍色小村被視為都市毒瘤

美佐子保留了當天的報紙頭版,對記者指着「喪屍」二字連連搖頭,不明白為何要這樣詆譭露宿一族。語言不通下,她最先注意到那幅頭版大相,「一對迷你裙下的美腿,走在衣冠不整的男道友旁邊,很明顯只是為了gossip,而不是報道新聞」。於是她親身去隧道看看,本打算在那裏過夜,不料露宿者已被趕得一乾二淨。

她說,將露宿者視為骯髒、危險的厭惡物,在日本亦很普遍;但其實露宿者社群也像一般人一樣,有骯髒的也有講究衛生的人,如能建立較為穩定的基地,例如像帳篷村落裏有煮食和洗滌的基本生活設施,露宿者也可以過得很乾淨。她開心地跟我分享藍色小村的生活照,問我香港可以建這樣的帳篷嗎?我猶疑,「有無這條法例我不知道,但以政府做事的習慣,應該很快會給掃蕩吧?」她聽了大惑不解,「那香港政府不是很矛盾嗎?既嫌露宿者骯髒,又不許他們建立比較像樣的住所。」

現時東京的露宿者估計有一萬人,租金高昂是主要成因。美佐子說,一般大學畢業生要在東京市區租個一房連簡單廚廁的單位,租金開支便花去收入的一半,教育程度稍低者更是想都不用想。她從荷蘭回國後主要靠藝術教育工作謀生,本來也租屋住,8年前有朋友邀請她到藍色小村參觀,樹木圍繞下的友善社群令她印象難忘,一再回訪,3個月後她決定把房子退租,成為帳篷村民。

東京市政府其實也將藍色小村視為都市毒瘤,但基於人道考慮,一直沒有採取強硬行動清場。只是2005年起推出自願安置計劃,提供價廉的房子讓露宿者居住兩年,其間每月會安排兩天散工的「就業機會」。村民覺得計劃只屬短期,社會制度不改變的話,兩年後又是前路茫茫。但幾年之間接受了安置方案的人也不少,所以村民現在只剩40多人。

對比起政府較為懷柔的政策,一些市民的行動更為激烈。2007年,一群聚居鐵路站外的露宿者疑惹起居民不滿,於是住處被縱火,燒出一大塊焦黑,露宿者亦作鳥獸散。美佐子知道後隻身前往居住,蓋起紙皮屋之餘,又在焦黑牆身貼上錯落有致的星星裝飾,為自己營造一片獨特的夜空。居民與路人可能覺得這紙皮屋太奇怪,都不敢再攻擊,於是其他露宿者慢慢又聚回來了,半年後美佐子但覺完成任務,於是回到藍色小村居住。

No Nike運動 公共空間使用權

另一次離家是在去年的「No Nike」運動。事緣澀谷的宮下公園因規劃失當,遊人稀少,吸引了數十名露宿者聚居,建起簡陋的小屋群;3年前政府計劃翻新公園,覓得Nike出資4.6億日圓贊助重建,Nike打算每年支付1870萬日圓購買直至2020年的命名權,公園翻新後各種體育設施將會收費,公園名字亦會改成「Nike宮下公園」。

協議曝光後,包括美佐子在內的一群社運人士和藝術家大力反對,他們不滿原為免費公共空間的宮下公園變成收費場地,趕絕露宿者和基層使用者;政府則反指露宿者聚居嚇走遊人,令一般市民不能享用公園設施。就在封鎖公園、翻新工程開展前一日,美佐子記得很清楚,是去年的3月15日,她和約百名示威者佔據了公園,架起帳篷準備長期留守,一直居住了半年。其間舉辦各項藝術活動、表演和工作坊,熱鬧得像嘉年華會,更吸引了其他社會組織如關注貧窮戶、殘疾人士、同志、婦女團體加入抗爭,最多曾聚集了數百人留守。但在大規模的夏祭活動後眾人一時鬆懈,各自歸家休息,只剩數名露宿者在公園,9月15日,政府人員便伺機將他們攆走,翻新工程還是開展了。

惟Nike也怯於輿論壓力,放棄了公園命名權,翻新後只叫作「新宮下公園」,原定所有設施收費的,也改為有三分一面積屬免費公眾地方,但Nike堅持每日黃昏6時半便將整個公園鎖上,露宿者想以此為家是不可能了。不過,作為領頭人之一的美佐子還是對這次抗爭持肯定態度,因過去露宿者發起的行動都停留在爭取社會救助的層面,「No Nike」是首次大規模的,並且提升至公共空間使用權的層面,美佐子相信,為期數月的抗爭已令民眾對「公園」的存在意義有更深入的反思。

來到香港,美佐子最感興趣的亦是公共空間與露宿者生活的關係,計劃在下周日於油麻地活化廳的會址發表一件相關作品。來港近兩星期,最吸引她注意的是牙籤式「豪宅」。她試過登上高樓,放眼盡是一幢幢唐樓天台的破落景致,新建的、昂貴的大廈在不斷蠶食舊有居住空間。美佐子發現,這城裏樓宇高度的反差,同時亦是財富、身分地位的差距;至於未能在任何樓宇裏佔一席之地的露宿者,遊走在最底層的街道上,是否就永遠只有仰望或低頭的份兒?

註1:藍色帳篷小村落位於東京市中心一著名公園內,美佐子擔心村民會受滋擾和驅趕,希望記者不要提及公園的名稱。據說該公園足有4個維園那樣大,相比起來帳篷小村落只佔很小的角落,一般遊人通常不以為意。

註2:向社協的吳衛東查詢,換了在香港的公園內架起帳篷會有什麼後果?他說肯定不行,會被屋宇署當成僭建物清拆。在日本能這樣做,是因為01年有位年老露宿者被青年擲進河中浸死了,成為重大的社會事件,政府才立例規定不能清拆露宿者的帳篷。

2011年8月6日 星期六

 潮 池 : 新疆補遺

 潮 池 : 新疆補遺: "這是 《新疆.新畺.新界》 一文的少許補充。前文提及新疆人民出版社的《歷史上的新疆》,我雖然曾引述,但這本書是黨八股爛書典範,全書為論述「新疆自古以來是中國領土」而服務,凡歷代開拓邊疆的勇士皆偉人,凡西域諸國起義皆動亂,凡被打敗者皆十惡不赦的大奸人,凡平亂入城..."

2011年8月4日 星期四

 潮 池 : 新疆.新畺.新界

 潮 池 : 新疆.新畺.新界: "區家麟|絢麗荒涼    (《絢麗荒涼》逢星期五刊於《信報》) 「新疆」這地名,令人困惑。 「疆」,解作界線;「疆土」,也就是國境、國土。世界各地有不少地名叫 ‘New Territories’ ,包括香港的「新界」(其實就是「新疆」)。什麼「新界」?全是相對殖民者而言才「..."

學琴的事情(七月, 2011)

新老師比較demanding,不過這正是我想要換新老師的原因。

重點訓練︰弓要保持直線(汗)、運弓速度要平均(他說我有突然變快的傾向)、一堆Scales和雙音三度、固定單指換把八度、柔陰綿掌(這名字是我起的)。

這個月一直都在練這個掌法︰

其實以前看影片、影碟時,見到別人拉到弓根、或拉節拍急促的一段都看似輕鬆,為什麼自己就非得要很小心很謹慎地注意這個注意那個去避免一堆音色問題、為什麼做某個動作總常有不好的雜音…總覺得手勢應該是有哪裏不對勁才是。

如果做到以上的掌法,拉快音便可以減輕手臂的疲勞。

不知道是否我的先天性關節力量較弱(左手的姆指第一節凹陷問題仍未解決),右手總好像要較用力拿穩弓以免它掉下,變相維持了一個緊張狀態,而做不到以上的輕柔掌法。不過,這只是我目前的推論,也許可以克服,也許是另外的問題。老師也說發現女生的確比較難做到這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暫時便覺得是關節力量的問題),但說這個動作的確需要一些時間。

另外,可以自選想要學拉什麼曲,我便選了Gavotte En Rodeau,以每星期兩三行的速度在拉這個(老師說是Diploma的考試歌……)︰

這是一首可以長期作伴,用來練指法的教材…Orz

另外,為了增強肩部肌肉和避免腰痛,都有舉啞鈴和sit up,不過有時夾琴久了也有頸痛。

2011年7月27日 星期三

有感

溫州列車事故、貴州小販被城管摳弊、五天內三宗塌橋事故,加強了我的一個想法︰「把經濟和人的尊嚴放在同一秤的想法實在很沒邏輯又很恐怖」、「為什麼人們總是分不清這還這,那還那」的感慨。

放在同一秤的意思就是,其中一邊多一點,另一邊就要少一點,把經濟和人的尊嚴放在同一個秤,即是多照顧人的感受和尊嚴、權利,就要阻礙經濟發展的步伐,相反,經濟發展要快,有些人權被「犧牲」就變成「在所難免」,在這個偽邏輯的中性化和模糊化,變成在以「經濟發展」的重大使命下,人的尊嚴被放在非首要位置時(有時次要也沒有),變得不過是物理作用般理所當然。雖然人的感受根本不能用數字量度,現實卻往往一直有人使用這種偽邏輯,在一些有爭議的事上,不願了解細節,以懶惰的邏輯做結論就算了。例如他們思考時只會停留在有沒有發生的水平,發生了也不為怪,好像秤的一邊不是上升就是下降,然後為什麼會發生和影響有多大,卻不是他們覺得需要理解的範圍。尤其像是六四這種本來是關乎人命的大事大非的事,竟然也可以用經濟作為不去追究的理由(我覺得好笑的是,他們覺得民主及人權跟經濟必成反比這秘而不宣的想法)。這種偽邏輯和懶惰性會讓一些強勢、善於處理公關的角色,成功合理化一些本來不合理的行為,久而久之,會成為態度,會在各種言行滲透出來。

也不用提經常出現的有毒加工食物工場、奶粉了,為什麼偷工減料的工程可以不被發現,是因為官商勾結沒有被揭發,亦有被揭發卻民眾沒有被充權到足以阻止和推動司法公義。

民眾沒有得到充權到可以推動司法公義,就造成官員權力過大,官員覺得自己的權力可以壓倒性,表面理由是各級官員視政府的方針和理念是至善至高,但重點就是,官員在輕視人的感受、高高在上的態度,想出來的價值觀、言行守則,也不過是自己困在象牙塔裏的產物而已,它不是適用於人間的一套法則,不過是無血無肉,只會計算,強力、快速的國家機器而已。

之所以又喚起我對六四的想法,是因為六四本來是大事,卻被很多人當作沙石一般小事處理(不單只某某官員,我想信不少人已被忽悠成功),當成是一些「不幸」的個別事件,進而又有人覺得平不平反都沒有什麼重大意義。可是,六四作為一次中共以暴力鎮壓民眾表達對迫切嚴重貪腐的不滿成功「維持黨的穩」,大量貪腐的官員沒有得到懲罰,而開始封鎖消息和加緊箝制言語自由,把這種輕視人的尊嚴、以經濟成果為名刻意把自己抬得高高在上、向民眾植入「經濟VS人權」價值觀的行為,六四是一個分水嶺,它不是什麼「個別事件」,而是某種態度和行為模式形成和加強的標誌性事件。

當然,不只六四,每有重大事故,人們都應該要思考其結構性原因和要求當局從根部改正,因為人們越容易善忘和放過,就會越容易助長那種風氣和怪邏輯。可能事情已經太壞,我覺得民眾會越來越懂得表達不滿的重要性,這次連傳媒也頗為大膽批評了。

那些奇怪的邏輯和懶惰哲學,亦不是只有政府是唯一的推動者,我們很多時也不知不覺相信了,還要幫助傳承它們,所以這個要很小心。我亦不只是指中國,在作為一個地球人在這個很多全球化了的怪企業、怪產品、怪觀念的世界,亦有很多事情要注意。

扯到了另外一堆念頭,雖然我覺得有關連,但未能想好結構,有機會再說。

2011年7月22日 星期五

書展戰利品2011

好累,可是也很充實。

因為空間已經越來越少,我定下心只買較難在圖書館找得到的書,其餘的只好在圖書館解決了。

More about 愛國賊愛國賊--加藤嘉一

More about 十個詞彙裡的中國十個詞彙裡的中國--余華

More about 面對失靈的年代The Return of Depression Economics and the Crisis of 2008--Paul Krugman (我不用中文名是因為覺得以這類書來說,名字實在譯得太造作浮誇)

More about 下一個榮景The Conscience of A Liberal--Paul Krugman

More about 減稅圖利了誰Fuzzy Math---Paul Krugman

More about 東西的故事The Story of Stuff--Annie Leonard

More about 水資源戰爭Blue Gold: The Fight to Stop the Corporate Theft of the World's Water--Maude Barlow, Tony Clarke

More about 2050人類大遷徙The World in 2050: Four Forces Shaping Civilization's Northern Future--Laurence C. Smith

More about 用心飲食用心飲食--Jane Goodall

More about 中亞手繪旅行中亞手繪旅行--張佩瑜

More about 土耳其手繪旅行土耳其手繪旅行

More about 土東.伊朗手繪旅行土東.伊朗手繪旅行

More about 大吉嶺手繪旅行大吉嶺手繪旅行

2011年7月13日 星期三

認真地去諷刺

做得真好,令人如要給予任何解釋它反映的荒謬現實,都變成畫蛇添足了。

不過,想到如可以更貼切的話,放些法語、意大利語歌曲,甚至找個外國人以外語做旁述,可能會更棒。

2011年7月10日 星期日

怪夢錄 (十八)

這大概是我作過感覺最長的一個夢,而且有很多夢醒後短時間內還很深刻的對白和畫面,雖然若跟據《Inception》的定理,可能夢外的實際時間只有幾分鐘。

夢見自己獨個兒在乘搭地鐵返家中途,有隻鳥破壞了路軌系統的某個零件,導致整個列車運作系統受阻,甚至全港的交通大癱瘓(我不是親眼看見,只是夢裏就是單純地「知道」),恍惚每個站都塞滿了人搶著要進入車廂的樣子。我所在的列車到了某個站的時候,我透過車窗玻璃看見站內的人多得恐怖,甚至要有穿藍色衣服的工作人員在登車處吃力地維持秩序。當我預期車門打開後,帶著提琴CASE、非常不便的自己會被人堆擠壓(日常生活中乘搭地鐵時那一點點的壓力,沒有像夢中場境那種惶恐的地步),可是那過程後,車廂內竟然沒有擠很多人,只是剛好沒有座位,有些人要站著的人數而已,不過在關上車門後開車時,明明站內月台還是很多人想要衝門的樣子。

雖然在夢中的概念我是在乘搭地鐵,總之列車駛了一陣子,卻跑上路面了(就像輕鐵),甚至在沒有路軌的路上跑,不過還是很穩定。

不知道怎樣,變成了是我跟三姊一起回家,但我當時的感覺是終於從一團糟的環境逃離,快回家了,按理上是同一趟路程,不過提琴CASE沒有帶在身上(夢裏也沒為意)。那個夢裏的「家」樓下的環境跟現實的不同。當時是晚上,看見一個形跡可疑、穿白衣、光頭的青少年,可疑到直覺告訴我他是犯人,於是我保持警戒地進入電梯大堂。本來在升降機裏的有我、我姊和一個不相識的男居民,穿藍衣、戴眼鏡的。我們的升降機門快要關門的時候,剛才的可疑少年和另一個可疑少年貌似不懷好意的衝了進來,但進來之後又好像當我們不存在的樣子,在升降機上升時,他們就蹲下來,把帶著的一堆疑似將要用來犯案的道具攤在地上點算,感覺很危險,這時我看看升降機的鍵盤,從亮了紅燈的數字鍵來看,23是不相識的男居民按下,25是我(現實上也住25層,不過環境不同),而他們要去的是19層。(總之,19、23和25也是我家常用升降機控制盤有的數字鍵)

可能夢裏本來就標籤了那兩個人是賊吧…他們走出升降機後,我們沒有馬上按關門,短短幾秒之後便聽到他們試圖解開某戶閘鎖的聲音(聲音在右方),我們三人在著急,應該要喝止他們還是報警。這時,升降機門外左邊多了兩個瞇之男士,但我還不清楚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他們沒有說話,只是突然走過來出現而已,在混亂之中,我在想「快點有個警察來就好了」,結果馬上就有個穿黑色制服(那是冬裝,夢中和現實都是夏季…)、戴金絲眼鏡的警察從升降機門外的右邊進來了。奇怪的是…為什麼是右邊呢?我也不清楚。總之,直覺告訴他是「好人」,但給人非常不可靠的感覺。他的制服跟現實的有一點點不同。

夢到這裏就醒了。

這是第一次有個夢可以讓我recall這麼多細節出來,所以覺得不記錄下來有點可惜,雖然暫時都想不到這可以啟發我任何東西。

2011年7月7日 星期四

自由與責任的探討(節錄)

今天在練琴後番家途中,在地鐵車廂裏突然有點氣促缺氧的感覺,大概是幾乎中暑了。

More about 正義

看到《我要做特首》其中一集,胡恩威介紹的書,不過我本來在書店見到時就已經想看了。

有一段關於自由與公民義任的探討,甚有味道,現節錄下來︰

------------

近年來,美國社經條件最優越的年輕人都不選擇從軍。最近有一本講美軍階級組成的書,書名就取得很傳神︰《擅離職守》(AWOL, absent without leave的縮寫),講的就是上層階級在軍職中不可原諒的缺席。普林斯頓大學1956年的750名應屆畢業生中,多達450人在畢業後從軍。2006年的應屆畢業生有1108人,只有9人從軍。其他名校甚至還有國會議員第二代也差不多。只有2%的國會議員有子女從事軍職。

紐約市哈林區選出的民主黨籍眾議員蘭格爾(Charles Rangel)是受過勳的韓戰老兵,他覺得很不公平,極力呼籲恢復徵兵。他2006年在《紐約每日新聞報》中撰文︰「只要美軍還要赴海外打仗一天,百姓就應該有人人都無法倖免的心理準備,而不僅是那些被豐厚薪餉和退伍後學費補助所誘的經濟弱勢。」他指出,在紐約市,「兵源不成比例都來自弱勢的情況十分明顯。2004年,紐約市70%的志願役是非裔或拉美裔,都出身低收入社群。」

蘭格爾反對伊拉克戰爭,認為倘使決策者的孩子也必須上戰場,美國絕不可能發動戰爭。他還認為,由於人民的機會太不均等,市場分配兵役對選擇最少的族群太不公平︰

為美國在伊拉克執干戈絕大多數男女,都是大都市貧民窟或偏遠窮鄉的子弟。在那種地方,四萬美元入五金以及數千美元的升學補助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付得起大學學費的人對這可能致命的金錢誘因根本不屑一顧。

.....請注意,這種反對理由反對的並不是募兵制本身,它只反對在貧富差距夠大的社會中實施募兵制。一旦貧富差距縮小,反對理由就沒有了。不妨想像一個完全平等的社會,人人教育機會均等。在這種社會裏,誰也不能抱怨入伍選擇是受到經濟需求的不公平施壓,因此不夠自由。

...........歷史學家甘乃迪(David M. Kennedy)........主張「當今美軍在很多方面都很像傭兵」,傭兵就是拿薪餉的專業軍隊,與需要它幫忙打仗的社會相當隔閡。甘乃迪無意貶低入伍美軍的動機。他只是擔心,僱用少數同胞去為全民打仗,等於是放過其他人的應盡之責。這樣會切斷多數民主公民和出戰官兵之間的關連,儘管出戰是以全民名義。

......「在人口佔比上,今天的現役美軍大約只是打贏二戰時的4%。」這讓決策者可以輕易把國家帶入戰爭,卻無需取得廣泛堅定的全民同意。「如今,有史以來最強的軍隊可以憑全民之名,被送去戰場,全民卻絲毫不覺痛癢。」募兵制免除了多數人民的共赴國難之責。雖然有人覺得這是優點,這種自外於分擔犧牲的免責權卻必須付出腐蝕政治責任的代價︰

絕大多數的美國人完全不必曝露在兵役風險之下,他們等於已經花錢請某些最勢同胞,幫忙處理大家的最危險事務,而多數人本身則能毫髮無傷又心無旁騖地過自己的日子。

2011年7月5日 星期二

鏗鏘集︰回歸十四年

因為之前追看過幾集胡恩威的<<我要做特首>>覺得不錯,於是也有看近期ATV的星期日在放的<<東宮
西宮>>,有些地方老實說有點悶,但有些環節也真的很好笑,不過,雖說廣告上標榜這節目是"政治喜劇",有些笑位在笑了之後,卻是加深了一些
對現況的鬱悶。

2011年7月4日 星期一

好多忽悠

這一年內令人煩擾的新聞真多(寫完這篇後,也想起了一罈死水其實也不好,所以只是中性的抱怨而已,沒有其他意思)…首先是為數不少的人憤怒卻向弱者
抽刃,煩擾多時的新移民應否得到關愛基金的六千元、關愛基金運作的細節,後至高官及原居民的僭建問題,都是一些得到過份注意和討論的細節,某些報紙和坊間
還有一些無限上綱和造成分化的小孩式指罵,而背更人們早就提出來的其他問題根部,就老是被這些枝節蓋過注意力。

而最近政府做的一串事、某些官員和立法會議員說的話,令我覺得七一不出來,就好像往自己的額頭貼上"嗨,我是又聾又盲,而且沒有感覺"的貼紙。


以前一直都只是覺得這屆政府的決策者們只是因為"不識民間疾苦"和"盲目信奉獅子山下精神"、難以亦沒有膽量擺脫目前依附商界的運作精神,才有如此政策,
但這次推出遞補機制方案的手法和言詞,卻要顯示出這個政府以意氣及迴避讓中央尷尬和不悅的因素凌駕於基本的政府運作原則,這個政府真的可悲到我難以再對餘
下任期的作風投放任何期望,亂來的事肯定陸續有來。(p.s.
上年的變相"五區公投",我個人立場是不置可否,但我可不想在這情況下"被代表"而給政府背書)

 http://www.flickr.com/photos/10613381@N05/sets/72157626988831087/with/5900537193/

這次有很多鼓手,節拍感很好亦很有氣勢。

 

2011年7月1日 星期五

窮.想像

在一次的讀書會碰巧認識了作者,她順便推介自己的書,而主題又是我感興趣的,所以便"特殊折扣"買來看了。

蘋果日報訪問︰http://hk.apple.nextmedia.com/template/apple/art_main.php?iss_id=20090719&sec_id=4104&subsec=15333&art_id=13005073

借用訪問中的一句︰「外界人,甚至扶貧工作者,以為自己受過教育,擁有資源,就有權掌管窮人生命,按自己嘅想法改變窮人嘅生活方式,以為農民又蠢又食古不化。」

文字淺白而對思想訓練的價值甚高,不是訓練"思考能力",而是反思作為城市人一堆習以為常的價值觀和概念,其實是不是只屬一堆偏見和沒有根據的想法而已。這書便揭露了很多城市人對"文明"的定義的專橫、對"貧窮"人士有太多生於無知的偏見,進而老是以"搬來我們這套就一定好了"的傲慢,結果有些"大路"的扶窮項目是幫倒忙,有些政府由上而下式的"發展"政策,甚至因為設計時不符本地環境的條件,破壞了當地生態和經濟根本,轉頭又以刻板印象,歸咎於當地人的懶惰和愚蠢。

我想起2009年的新疆事件,本地傳媒普遍都只採取官方的立場報導,坊間評論也沒有太多敢公然質疑這種propaganda,跟作者談到,也覺得這是漢族沙文主義。我偶然聽/見到一些友人那些民族主義論調(e.g. 他們窮因為他們懶、是漢人帶來經濟改善還不知足,etc),我都會一肚子火,覺得很明顯只是偏見,卻沒有實際論據和口才可以反駁(我生氣時是張口結舌的),幸好有這本書,作者的親身觀察,可以在社會、環境和經濟角度,打破這些偏見。



寫到這裏好睏好想睡(零晨一點)…簡介一下書中某些很值得深思的例子︰

主流價值觀會覺得住在石屎蓋的房子才是基本生活標準和文明的進步,所以政府花很多錢蓋了一列石屎房,但蓋好了卻沒有人住,因為在當地住石屎房是會又濕又冷,而傳統的木房子可以保暖和吸濕。

城市人常看一些片段和照片,看見少數民族好像沒有忙碌的樣子,根本就沒有了解他們的生活模式背後的因素,就說他們懶所以窮,又覺得種田的人比放牧的人文明。例如有個在蒙古幾代的漢人家庭細說祖先歷史,他們本來也種田,因為感覺比較有故定的收入,但發現那裡的土壤根本不適合種田,就改為跟蒙古人一起放牧,已經幾代了。作者翻查歷史,發現蒙古人在古代也曾嘗試種田,但也發現放牧才是較好的維生方法,才維持了這麼多年。

政府跟某大誇國咖啡公司達成協議,認為咖啡豆是高利潤作物,下令村民改種咖啡豆,可是咖啡豆的價格是跟國際市場掛鉤,農民的收入反而變得沒有保障。(這個跟巧克力禍心一書裏提到的可可豆市場也是差不多,誇國公司在大多情況是不願意跟農民定下任何未來價格協議的)

中國有很多地方正在沙漠化,未來又可能面對糧食危機,本來一些適合務農的地區,兒童們在跟家人工作時可以學習到其農業知識,但扶貧項目老是以把兒童拉到學校學習城市人的課程為優先(甚至有些學者認為要把更多人口吸進城市),變成他們不會耕田,入城打工的競爭力又不及本地人,至於本來可以發展的農業,其專科知識竟然只在城裏的大學才學得到。 (不是否定讀書,而是其課程內容和對"學習"的標準的問題)

所謂的西部大開發,引入的漢人資金用來蓋礦場、酒店、人工景點等,總是在買地和擴張時,趕走了居民令他們失去生計,而建築結構亦破壞了生態,傷害了以土地為生的農民、牧民的經濟基礎,這反而加深了種族隔膜。

因為言語、地理和生活模式也不同,連學校裏也以漢語為授課語言,變成少數民族跟主流漢族的交流有某種隔膜,變成老是聽到"中國人就是黃皮膚、黑頭髮"的論調,在這論調中,少數民族變成隱形了,而他們被形容的時候,卻是被演繹多於自我表述。

剛剛在YOUTUBE見到,這是作者的訪問影片之一︰http://youtu.be/owUqgRQTFHA

2011年6月27日 星期一

令人鼓舞的女孩

女孩的家庭比較富裕,令她可得到更好的教育?是。如果不在美國而待在香港,不可能會得到體貼的教育?是。對現今不敢抱有夢想又容易自暴自棄的人們絕對要學她?是。

不過目前見到以上這些冷嘲會有點不耐煩,尤其每次見到針對年青人的冷嘲更甚(即使我已不算很年青了…),我不是說這些論點完全不對,只是心情的關係。

最近開始抓到了這幾年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成型想法,加上近期中港令人心裏不爽的新聞,越來越令人們迷茫於"否定現時的superstructure的前提下,如何不成為幫凶,卻不至於被排擠,又不被沒有耐性的人亂標籤"而在思索著如何在這個世上自處(最近學到了indigo這個字,我想跟這個意思差不多吧…),這個女孩帶來的一些強而有力的訊息便是"Just be Youself"、"無論什麼情況也不要低估自己的能力"、"你還有選擇態度的自由"等等。

縱使未必能找到一個週全的大道,但至少不要輸掉志氣。

我正在思考一個嘗試的細節…

----------------

「開心舞」龍懷騫 跳入柏克萊 (經濟日報,2011年6月27日)

網址︰http://hk.news.yahoo.com/%E9%96%8B%E5%BF%83%E8%88%9E-%E9%BE%8D%E6%87%B7%E9%A8%AB-%E8%B7%B3%E5%85%A5%E6%9F%8F%E5%85%8B%E8%90%8A-224959699.html

【經濟日報專訊】縱然世界如何精采,有人只看到灰黑,但自襁褓中已因癌症而摘下一對眼球的龍懷騫,卻為自己的人生畫出彩虹。03年SARS她在廣告中,以 一隻「開心舞」激勵港人珍惜生命,今年9月她將入讀美國著名學府柏克萊加州大學,冀學有所成後,可返亞洲為教導盲童英語及音樂而努力。

她坦言:「成功在於能實踐生命,我希望能好好地影響他人,做其他人的禮物!」

未嘗如何分辨顏色、已進入黑暗世界的龍懷騫下月便19歲,但她自言生命已很豐盛,無恐懼、亦不感抑鬱:「看不到並非一個標籤,也不會令人的性格變晒,我們跟其他青年人很相似!」

生命多寶藏 等着拆禮物

03年,10歲的她隨家人移居美國,跟普通人一起讀書,對於曾就讀的心光盲人學校被削學額,懷騫坦言不知情,只表示很喜歡美國求學,校內師生都盡力幫助她:「有人幫我,我都會開心幾日、偷偷地笑,以為別人看不見,怎知很多人都見到!」

初抵美國的她,對英語一竅不通,憑着無比毅力及「每事問」性格,不但於07年代表加州參加全美點字競賽奪冠而回,亦順利以優異成績畢業,獲包括加州 大學(UCLA)等6間大學取錄,而她最後選擇了柏克萊加州大學(University of California,Berkeley)。「我沒想過會入到柏克萊,它是全美最好的公立大學,有7位老師都是諾貝爾獎得主,我很開心、很感恩!」

常常掛着笑臉的懷騫坦言,有時也感到壓力,會拉小提琴減壓,最愛《梁祝》等中國樂曲,亦盡量不去想令其不快的事。她又鼓勵年輕人要珍惜生命,做一個 成功、快樂的人:「我不會去想無法改變的事,只會專注做可以努力的事;生命其實有很多寶藏,等着我們去拆禮物,成功不一定要有很多錢,在於我們實踐生命, 可以在世界上make a difference,好好地影響他人,做其他人的禮物!」

冀學有所成 為盲童努力

受到德國失明女子Sabriye Tenberken在西藏籌建學校,教導患有眼疾的孩童都活出自信、抗拒歧視所感染,懷騫亦準備在大學選修英文或音樂系,希望日後返回亞洲為盲童的教育而努力。她會在香港逗留約20天,除會到5間中小學演講外,下周日(3日)亦會出席在灣仔新伊館的佈道會作見證嘉賓。

2011年6月22日 星期三

別急於把事情簡化後打句號

書展又快來了,可是近期一直都"不小心"地買了書,為了"清書"而弄得自己一直不能停下來…而不間斷的資訊吸收(也包括新聞),造成目前只有一大堆表面的感受和認知,沉澱到可以較有組織地表達出來的地步需要一些時間。

----------------

貼文︰

悲劇之後,你要把手指指向誰 (林輝)
網址︰http://commentshk.blogspot.com/2011/06/blog-post_22.html

雞苗司機示威、警長失足身亡,是個悲劇,是一件不幸意外。雞苗司機抗議了3年,姑勿論他爭取的是否有道理,在他而言,「坐在天橋上抗議」吸引注意力是最後 可行的方法(但實際上其實不可行),只為了宣示訴求而已;然而窮盡任何人的想像,恐怕也想不到會「因而」有一位警長在數十米之外的天橋上跌下來,而且後腦 着地身亡。

這個「因而」,包含着多少我們不清楚、也非人為可以控制的因素。雞苗司機大叔示威是一個「因」、天突然下雨亦是另一個「因」,而警長為什麼要走上街的對面 的天橋頂?是受上級指示還是自己的判斷?有沒有考慮安全問題?這些仍然是謎。真正的來龍去脈,恐怕要到死因庭開審才能清楚。

一件不幸意外

悲劇之後,公眾當然希望找出原因,將指摘的手指指向雞苗司機大叔也是人之常情。然而他雖然比較鹵莽衝動,卻沒有害人之心,事後他也極感內疚,但他的示威頂 多只是警長之死的其中一個構成因素,而非簡單的因果關係。將他說成是殺人兇手「害死」警長,那是忽視細節,並將事情過度簡化了。

那意外的原因是什麼?事後竟立刻有不少人為這場意外「爭取話語權」,那些人到底是真正關心兩位當事人,還是只為乘機抽水?警務處長在事後說「示威者須守 法、和平及有秩序」,說穿了就是要將責任都放到示威者身上,而且不只是這位個別雞苗司機,而是其他所有「示威者」。網上也立刻出現了一個名為「強烈聲討 80後激化社會矛盾鼓吹激烈示威害死好警長」的群組,其似是而非的滑坡推論,乘機抽水的意味呼之欲出。甚至報章上有些評論,還以「警長試圖爬上天橋頂部游 說男子下橋而出事」這種與事實不符的說法去理解整件事,無非就是要將「示威者」一概說成自私、衝動、激烈甚至暴力。

我們更需了解細節謹慎思考

另一邊廂,有議員指周一嶽局長應該負責,如果他肯接見雞苗司機,雞苗司機就不會示威、警長就不會死。至少就我所知,過去該局的高級官員已不只一次見過那位 雞苗司機,事情無法解決並非因為見不到周一嶽局長,那位議員如有跟進過雞苗司機的個案,沒理由不知道。况且雞苗司機要的不是見官,而是要解決他自己的問 題,所以即使他見得到周局長,也不見得就不會繼續示威。而接下來的意外,卻是誰也不想見到的。

我們都有這樣一個習慣:面對悲劇,都希望可以找到指摘的對象,都希望有人為事情負責。但為了惻隱之心不會被利用為達到抹黑和卸責的工具,我們更需要了解細節、謹慎思考,也只有這樣才能令逝者得到公道。在此,謹向劉警長的家人致以衷心的慰問,希望諸位節哀順變。

2011年6月12日 星期日

簡單之樂

樂趣可以來自很簡單的東西。

上重下虛,真是向難度挑戰了。(謎之聲︰其實是蓋得不好吧)



2011年6月9日 星期四

巧克力禍心

今天見到了一則新聞,雀巢表示有基金刻意炒貴了糧食價格,令產品價格有壓力。

兩個幾星期前,周澄的專欄提到Glencore在本港上市,她預期本港人們只會當成炒股和投資的項目,只看那些生硬的前景分析,而不會去想這巨型企業如何操弄糧食價格的營運本質,結果的確是如此。

讀起來這書的內容結構好像有點亂,本來猶豫要不要寫這書的閱後感,後來又覺得不介紹可惜,借文來介紹也好吧。

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430247

也許關於咖啡的不公平貿易已經很多NGO和書有大量報告了,沒有意圖了解細節的人,也會至少聽說過這問題,不過關於朱古力的報告就較少。其實,可可豆也跟咖啡豆,有著類似不公平貿易的問題。

本書從歷史和社會、政治等多角度切入,描述可可豆如何由本土的重要作物,被西方世界引入西方,經過科技的改進,發掘了它由藥物變成奢侈品又變成大眾甜食(有提及各大品牌的發蹟史),可可豆田進而被殖民式管理(這當中有很多妄顧民間智慧的密集式開發,破壞了當地的生態和社會運作、人口結構和政治穩定等等),即使脫離了殖民統治後,可可仍因其巨大的商業價值,成為很多典型的後殖民獨裁者、內戰中的軍閥們與西方幕後支持者的利益橋樑,就像剛果的血鑽石那樣。就算有些獨立的農民想要爭取議價能力,已經大到成為寡頭壟斷的可可製造商,已多次成功操弄價格,令想獨立議價的農民血本無歸(甚至簽好約卻要反悔)。因為可可田代表政客和軍閥抗爭、保持實力的本錢,它由誰擁有、買家是誰和貨運路線,涉及了一堆敏感的議題和外表光鮮的持份者。即使是今天,數一數二最大的可可供應國家,如象牙海岸,也是一個國內政治動盪的政權,場主與巨大的買家有些秘密協定,而本書後半段,便是作者追查一個因為調查可可行業的政治醜聞、黑工問題,而"被失蹤"的法國記者的事,在追查的過程,遭到諸多留難和話裏有話的危險警告,來自各方,包括政府、企業甚至發達國家的政府,這些角色們互相協調幫助隱瞞真相,他們的言行印證了現今可可業(其實是農業的冰山一角)那運作模式如何黑暗及複雜,又進而讓已發展、發達地方的人們了解到他們作為最後消費者,其實也是參與鞏固了這個運作模式,又啟發了一個視角,就是農業作為土地、環境和經濟的重要一環,原來提供了一個這麼大的可操作空間,容許了黑暗政治的存在。

這個問題的複雜性也說明了那些常聽說的農業黑工、剝削問題,可讓人理解這問題成因,並不停留於只是一種角色沒有道德的這個理解層面上,還顯示出根本現今這個由種植者到採購者到生產者到消費者這個運作模型本來就有問題。

本書也有提到有些公平貿易評級機構因為發起地的人們的官僚運作,令運作費用過高及造成農民的行政負擔。不過,它本身也是立意良好,仍然可以改善及支持,畢竟,這若成為一個較有經驗而更多人可接受的選擇,便可以減少依賴現今那問題多多的模式,只要減少壟斷,便可減少黑箱作業,也關係到政治層面上少了外國企業跟政府的利益輸送的問題。

除了支持公平貿易產品,作為消費者,甚至一般市民,如果能夠少些政治冷感,不隨便被光鮮牌子廠商的公關誘導你不去思考某些東西,多點問為什麼,這些操作便會變得比較困難了。(本書也有提到十九世紀那些大牌子如何與國民的良心進行了多次淡化作用的公關戰)

例如,想起最近爆發的連串食品問題,一想到城市人吃的、穿的,這些會接觸身體甚至入肚的東西,都不知道它們是從哪裏來、用什麼物料和方法製造,經過什麼人手,其實還有點恐怖。

說到恐怖,大家都好像因為資訊氾濫而變得麻目了,即是說不是不知道有問題,但是失去了感覺,不過這是後話,想到了更多後再說。

以下借文一篇︰

原址︰http://loverain0709.pixnet.net/blog/post/47201213

當我在閱讀這本書時,從一開始作者去跟隨著可可小徑養護員詢問當地種植可可的農夫是否知道可可將會被製作成什麼商品?是否知道它的價值?我很訝異,他們竟然對於自己栽種出來的可可一點都不了解,甚至我們買巧克力的錢,可能是他們工作好幾天的工資,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差別?當別的國家小孩開心地吃著巧克力時,而在某些地方的小孩及農夫,卻得終生種植可可,甚至連上學的機會也沒有,他們的勞動所得,在世界另一端的卻輕易就花費完,兩者之間,存在著巨大的斷裂及落差,這對我們來說,實在很難想像。
而他們主要經濟活動就是生產可可,而生產可可就是為了今日生活所需,所以農民沒錢讓孩童上學,甚至當地也沒有公共設施,連電、醫院也沒有,他們認為可可是他們每一個人脫貧之道,無法想像不種可可他們能做什麼?但事實看來,可可反而沒有幫助他們脫貧,可可所賺得錢,無法應付耕作的成本開銷,難以養活家人,反而讓他們持續被人剝削,陷入經濟的困局中,而他們卻只能接受。

長久以來,可可的價格,一直不是由種植它們的農民決定,而是由商人控制價格,農民只能接受不能反抗,若反抗了,情況只會變得更糟,會失去原本的優勢,所以農民只能默默忍受,處於被剝削的地位。而商人為了滿足全世界對巧克力的癮,必須尋找更多種植可可的產地,開發新的可可資源,所以各國都紛紛在殖民地開墾可可農場,這樣一來,殖民地的人民也處於弱勢,他們必須遵循殖民者的政策,種植可可,因為對那些殖民者來說,不重要的地區與人群,本來就應該遵循殖民管理者的需要為主,所以他們陷入難以言喻的壓榨,無法保有當地的產業,而可可也會對當地環境造成影響,甚至過度生產可可後,會造成疾病,舊可可毀於一旦,他們又必須培植新的品種,滿足世界另一端的人,難道這一些就合乎公平原則嗎?他們就應該被剝削、被壓榨嗎?甚至殖民者們對於被殖民的國家,擁有許多偏見,認為他們的政策是替這群不成人形的人帶來一束文明與啟蒙的亮光,事實真的是如此嗎?他們真的認為這是幫助他們走向文明的方法嗎?

一直處於弱勢的農民,受到資本家的壓榨,以及滿足人們對巧克力需求,為了將成本控制在最低,減少支出,農人想方法尋求最廉價的勞動形式,並進一步剝削它,都是肇因經濟條件困乏,所以他們尋求到的方法-也就是奴隸交易。奴隸販賣持續了將近四百年,一直到現在依然還存在著,只是鮮少被人所發覺。而此方法造成了許多年幼的男孩在槍口威脅下工作,無勞力所得(薪資),經常遭到人身虐待受傷,甚少有餐點可以吃,睡在發臭起居環境,他們的勞動條件惡劣至極,但他們一開始不過就是想賺錢給家人,但是卻被拐騙。在這過程中,他們看著老闆的小孩可以上學,他們卻只能在垃圾堆找衣服、鞋子、吃乞討來的食物,對生活已經全然絕望,放棄思考逃走的可能性,但好險當時有著像瑪柯的人願意解救他們,不然可能到現在還會有更多童工受害,而我們永遠都不知道。而書中也有提到,那些被救回來的小孩,或是在尚未被帶入農場就被攔下的小孩,因為認為在故鄉沒有希望可言,所以他們通常相信,他們是能夠獲得報酬者的幸運者之一,所以這樣的想法,也造成許多父母賣掉小孩,希望孩子有朝一日真的會成功返鄉,但反而造成更多小孩無辜受害,這樣的想法可以說有錯嗎?他們不過是希望生活能夠獲得改善,只是他們不知道面對他們的是充滿罪惡且不人道的對待。

只是從書我們可以發現,政府以及資本家對於童工此問題一直無法面對,他們怎麼敢承認,消費者所吃的巧克力,卻是童工的血與淚換取而來,這消息若是被社會大眾知道,還會人有願意購買嗎?他們還有辦法獲利嗎?而政府怎麼能夠面對自己做錯事的窘境?加上為了不破壞國與國之間和諧及利益,所以哈金-安格爾議定書,措詞故意含糊不清,字裡行間充滿漏洞,這都是因為政客們為了自身利益及權力,所以通常以利益優先,將弱勢團體的需求給放一邊。

而長期遭受虐待的童工們,即使有幸逃離,都可能違法犯紀,成為地痞流氓,這都是因為失去了童年生活,缺乏與家人、村人的日常社會互動,阻礙個性發展,內心都不再擁有人性的東西,加上返鄉時,又沒身分證件,記不起家人姓名,一個人無親無故,就很容易違法犯紀,造成社會上的困擾。由此可知,童工問題不僅對他個人產生影響,甚至會影響後續所接觸的人以及社會,若政府或相關單位不解決,之後很容易衍生出各種社會問題。
書中有部分是提到,若援助單位只教育、宣導,對於安置童工措施卻沒有實質上幫助,反而造成尋獲者的困擾,甚至會降低他人幫助的意願,所以我覺得相關單位必須將後續安置考慮在內

這本書讓我們知道巧克力是犧牲身無分文的無數人所獲得的,而目的只是為了滿足我們的慾望。而我們必須知道巧克力黑暗的歷史,進而檢討自己。

2011年6月3日 星期五

魯迅的金句

總覺得這種題目命名悶的糟糕…不過暫時算了。

因為書店有特價,前兩天在午膳後去快閃地逛,買了兩本書。

1. 金融霸權--方宏博著 (http://hk.myblog.yahoo.com/livepublishing@ymail.com/article?mid=266&fid=-1&action=next)

2. 魯迅箴言 (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505653)

話說那個中和出版的名人箴言系列目前有四本,除了魯迅,便是孫中山、曾國藩和李嘉誠…………我錯愕了一會,但想來也不應大驚小怪,既然有唐英年之流,抱著這種"多和大就是美的典範"的價值觀其實也是有相當人數。

對於近期這麼多事,觀察到的人心,又讀到魯迅,真的覺得很他很厲害,並不只因為其具深刻和敏銳性的洞見,還有一種態度。

以下是其中一些很棒的句子︰

願中國青年都擺脫冷氣,只是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者流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聲的發聲。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裡發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

蟲蛆也許是不乾淨的,但它們並沒有自嗚清高;鷙禽猛獸以較弱的動物為餌,不妨說是兇殘的罷,但它們從來就沒有豎過"公理""正義"的旗子,使犧牲者直到被吃的時候為止,還是一味佩服讚歎它們。

漫罵固然冤屈了許多好人,但含含胡胡的撲滅"漫罵",卻包庇了一切壞種。

我也曾有如現在的青年一樣,向已死和未死的導師們問過應走的路。他們都說︰不可向東,或西,或南,或北。但不說應該向東,或西,或南,或北。我終於發見他們心底裡的蘊蓄了︰不過是一個"不走"而已。

人固然應該生存,但為的是進化;也不妨受苦,但為的是解除將來的一切苦;更應該戰斗,但為的是改革。責別人的自殺者,一面責人,一面正也應該向驅人于自殺之途的環境挑戰,進攻。倘使對于黑暗的主力,不置一辭,不發一矢,而但向“弱者”嘮叨不已,則縱使他如何義形于色,我也不能不說——我真也忍不住了——他其實乃是殺人者的幫凶而已。

---------------------

上了另一個關於公平貿易的讀書會,感覺不錯。還有另外三個,有興趣不妨看看資料。

http://www.hkfairtradepower.com/forum/viewthread.php?tid=239&extra=page%3D1

2011年5月30日 星期一

一堆Thoughts of the Day

今天看了港台的鏗鏘集,談的是本港婦產科人手嚴重不足,因為面臨大量內地孕婦來港產子的問題,本港出現很多孕婦找不到床位的情況,而面對這個inelastic demand,私院又乘機抬價。

http://programme.rthk.org.hk/rthk/tv/programme.php?name=hkcc&d=2011-05-30&p=858&e=&m=episode

看後真的覺得很恐怖,也很感歎。至少在短期內,本港夫婦的生育率很難提升,先別提社會節奏急促、人們煩躁而怒、時間是金、環境擠迫、樓價高企難以"立室"等內層心理原因了,連跟分娩有關的配套,這個外層條件也要如此嚴重不足、資源錯配,我進而想到的,還有長期鬧的奶粉慌,老是在身邊聽到人們不自覺成立了情報網例子︰誰幫忙誰的朋友在自己那區買奶粉,下次見面時給對方。千方百計都要來港產子,以及因為奶粉水貨市場壟大而急速冒起的內地水貨連鎖店的現象,我都看到一個共通點。

以經濟發展前景來說,內地已經越來越比香港更有看頭了,可是,會令那些有能力花上幾十萬買床位安排來港產子的人越來越多的深層原因,是他們對內地的社會環境沒有信心,我沒有像某些憤青那樣覺得那些內地人立心"掠奪"了本港的資源和福利,我相信他們是真心為了下一代好,才會不惜代價這樣做。

不過,奶粉事件也是如此,自從三聚氰胺奶粉出現以來,本港奶粉便加劇被水貨客搶購。有人說是因為匯率的差距,但純經濟考量的話,我不認為以一罐本來才百多元的奶粉會因為這麼一點差距就吸引力強過本地生產的奶粉這麼多倍,說穿了,根本就是他們對內地的食品安全早已失去信心,即使那是嬰兒食品。

可是,對內地社會問題說真話的人有什麼下場,追究三聚氰胺奶粉的趙漣海又有什麼下場,人們已經心寒了。經濟較好的家庭,盡量派子女去外國留學,學成了就盡可能入藉,又或在跨國企業效力,在別國貢獻他們的專才;家長們亦任由問題奶粉繼續出現,但卻跑去買香港的水貨。

嚴格來說,他們是逃避問題,自己的社會出了問題,就只會計劃怎樣令下一代在別的地方落地生根,又或找香港的貨源解決他們的需要。可是,我不想以什麼文化決定論去說因為他們是中國人才這樣,人們對社會事情的處理手法也很關乎他們對社會運作模式的認知和影響,社會和人之間是互動關係、互相影響,亦不是長久一成不變的,好像雞與雞蛋的關係。再者,誰沒有軟弱一面?可以說那些不吭聲的人自私,但同時他們也害怕成為推動改變的第一個犧牲者,把恐懼深深埋藏,不過是以民族自豪感掩蓋在上罷了。

但是,說到底,既然社會運作模式和人民是以互相影響的關係存在,若要帶來改變,總得要有誰先開始。

說到這些無動於衷及逃避問題,我又想到了某些香港人的處世態度,剛剛提到內地人的那些心態問題,在香港人上,不過是以另一種形式出現而已。然而,這又涉及我本來的一些信念的互相衝擊。

例如說,儘管很多港人都體認到高樓價政策、地產商壟斷和某些中環價值觀的毒害,仍然有不少"辛苦工作儲錢後可以上車"的打工仔一族,在樓價狂升至連交通不太方便的地區也可以在兩年內升值三至四成,也心動了,賣出這單位給很可能要比他們更節衣縮食和加班才能供樓的另一個打工仔,這時候,他們會忘了自己最初說過"我只不過是想有頭家而已",而改口叫"投資",死也不願叫它"炒樓";多年前買/蓋了一座三、四層高的唐樓,三十年後變成旺市的黃金地段,這大量不需面對租金壓力的小業主,卻要面對隔離街、舖位租金多自己多少倍,以及發展商提議開出天價收購的"另類心理壓力",加租、賣給發展商,自己的物業/資產的帳面價值跟附近看齊了,心裏才舒服了。

是的,我明白,大家都會覺得︰你不仁,我不義,反正有市有價,大家都是你情我願,我願意維持樓價高得離譜的水平,買家又願意繼續以總收入的六、七成供樓作樓奴,什麼道德、社會後果的考量,實在太天真了,這個社會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改變而改變,若不使用這似乎餘下唯一的途徑得到自己勞力的回報,便沒有機會了,因為推動這愚蠢機器的笨蛋還大有人在,即使不喜歡,還是要繼續玩這"爭櫈仔遊戲"吧。

我明白很多人已經心灰意冷了而不自知,還要自我說服"世界就是這樣",他們覺得沒有這種機器就活不下去,也以為工具就只有一個型號。有些人選擇繼續推動這部愚蠢機器,也有些知道"世界不全都是這樣"的人移民到外面,離開自己的家,在外地貢獻自己的才能,或是賺夠了之後在別的地方退休。

不過,我想到的是"最後的自由就是選擇自己態度的自由",即使有些人跑到其他自己主觀上比較好的社會去(不同的人在乎不同的社會條件),也其實是選擇了放棄某個地方的態度了。這又讓我覺得,他們是放棄了幫助開發本地擁有成為自己發揮所長的條件,又或是只取之於此,卻不回饋於此,反而去享受人家經過世代奮鬥建立起來的比自己現在更好的社會,自己卻不願奮鬥。例如,一個在發達地區當個高層經理幾年,領受了高得不合理的薪金,便去生活條件很低的地方退休,便成了比例上的巨富,避世安居,雖沒有犯法,卻覺得有哪裏不對徑。

社會的進步,是不會從天上掉下來的。而且,社會當然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改變而改變,因為那是很多人所推動的,這也說明社會變成什麼也關乎於人們是什麼。

然而,我的另一個理想化願景,又由衷地認為,人類的身份認知和權利,本來應該要絕對不受限於地域社會因素。要是一個地方短期內都不太可能讓擁有某類才華的人發揮所長,他們到外國去,不單能過上更快樂而充實的人生,亦會對全球人類更有益。

這是我所謂"理念與現實"的一些內心對話。

2011年5月24日 星期二

吐血新聞

今天有兩宗新聞令人血壓飆升。唐英年那件就不說了,因為一定有不少人評論,想稍為集中談第二宗。

原文網址︰http://www.upwill.org/news/daily-news/6597-obamamania

看到一半就令人無名火起,完全是在散佈偏見的一派胡言。只因為聖經上有這樣的字眼,就死板地apply在現實上,非理性地產生中東國家的人都一定是好戰份子的假設,又以"文明衝突論"簡化一些人的仇以情緒,完全忽視現實的複雜性。更令人質疑的是,為什麼"因為美國的經濟由猶太人支持著",就必須以色列的安危去發出對美國安全的警告?難道誰是經濟班主,就不需審視他的人格和所為,毫無顧慮地包庇和偏袒那個經濟班主的一方?

更令我戰慄的是,這個牧師是本港基督教會之間非常出名的名嘴,我知道教會們在每星期聚會偶爾會推廣教友去參加他的節目,即使是在fb,也間中見到教友轉貼他的名句。這麼多的教會,怎麼都如此支持這樣一位完全忽視以色列對巴勒斯坦的人道罪行卻將猶太人的苦難無限放大,又扭曲一些做人基本態度的價值觀的牧師?盲目支持他的教徒們,不都是死板地背誦聖經,只懂抬頭望著天一臉喜悅地走路,卻不知道世界在發生什麼,而在踐踏腳下在呻吟的人們嗎?

看看網址,obamamania,mania一字似乎也反映了命名的人在給奧巴馬定性了。

有些基督徒即使要政治冷感,但不多評斷人也就算了,但如果一方面自己不曾做過功課去了解,卻要以速食式的copy and paste某些權威對國際政治、關乎人命的政策的立場和看法,就已經是不知不覺裏取態了,到時就沒有資格說政治跟宗教沒關係了。

另外也推薦Edward Said的流亡者之書,作者是一個在巴勒斯坦基督徒家庭長大的基督徒,他清楚記錄了以色列的侵略和野蠻政策之下不分宗教和男女老幼地,如何令人們失去生命和尊嚴。

在5月14日(公平貿易日)去了一個關於公平貿易的講座,在場刊內附有一段經文︰

箴言31章8-9節
你當為啞巴(或作不能自辯的)開口,為一切孤獨的伸冤。你當開口按公義判斷,為困苦和窮乏的辨屈。

p.s. 我指很多教會、教徒,並不是指所有

2011年5月16日 星期一

音樂有國界

我心中"音樂無國界的信念"徹底被打破。

為了幫朋友的中式晚宴新人入場時段找配樂,因為她是會穿旗袍,所以會以中樂配合,而在這個月聽了大量中樂(肯定不下於一百二十首),我們這些不老不少的一代,就算用中樂,在這關鍵時刻也想要脫俗一點的。不過,我發現即使是二十世紀,已經比較會抒情的幾十年代的古典情歌,也有其中樂的特色--浪漫的調子是婉委而羞澀的,而不是西樂的甜絲絲的,更古早時期的所謂浪漫二胡系列就更不用說了…

基本上,回想一下古裝電視劇的那些"浪漫情節"的背景音樂,還不都是婉委羞澀的調子嗎…

但,其實西樂也不是每首情曲也是甜絲絲的,也很少有全首都是甜的,人們如果會覺得都是以甜為主的話,恐怕是受到廣告媒體只把最好的片段節錄出來的影響而已,就像很多世界名曲,對古典樂沒興趣的話,通常就只會記得高潮那幾句,而不會理解或投入那個鋪排高潮的過程和趣味。當然,沒興趣的人是沒有任何責任或需要去理解這個,我只是想說,浪漫本來就不是只有甜,還有一些深刻而複雜的東西…

必須要澄清,我明白古典樂只是音樂的一種,不必人人都要去欣賞古典,但如果在傳統正式的場合,又要有脫俗感覺的話,便必須面對這種兩難。

可是,考慮到這種場合是有眾多人的不同背景,我應該要作最低假設他們都是喜歡通俗的甜絲絲的浪漫,所以,在這種場合,中樂是不適用於表達浪漫的。(這裡如果有人要看成是我意圖表示自命不凡,我也不屑一顧了)

曾找過現代中樂,但似乎是玩REMIX舊樂為主流…

2011年5月14日 星期六

R Type Tactics 2番外篇

吐血吐到貧血之後,終於破了RTT2的番外篇,總算真的完全破了它…

沒有愛的話,會承受不了它帶來的挫折感…

最初感覺難易度的確比前篇和後篇都要難一點,但後來因為使用SL大法的次數已經多得離譜(例如每回合都要SL幾次才有滿意的結果),加上有一些簡直不是給地球人玩的關卡(如第19話,真的真的是全個畫面都是敵人而且大量可以秒殺整個部隊的轟炸機和六格MAP的Concert Master),完全是絕不可能無死傷過版,所以有時被秒掉一些部隊時,反而沒有玩前篇和後篇時為了無死傷而用SL的執著,抱著"很無奈很生氣也要衝下去"的態度,因為心態不同而難以完全比較前後篇難度了。畢竟,前篇和後篇、番外篇各自的特別變態關卡,都是有不同的難處,如前編23話是回合限制過份苛刻,後篇打那綠色超巨大戰艦和後面的大球形戰艦,是地理因素刻意造成極端不利狀況,番外篇就…可能已被虐待慣了,什麼奇難雜症也有,難以挑選出最具代表性的。

不過,番外篇裏著實有太多次"Surprise"令我O嘴…例如19話一埋FORCE和滿畫面的敵人…那版我無論怎麼配置和SL,一開始跟敵人接觸就死很慘,被迫要用"必死決心MODE"來應付,最終那版PLAYER存活率只有50%,而且還已經把戰艦和修理機、補給機算進去了…

另一個因素是番外篇裏有好些關卡,都有大量敵人會集體進入亞空間突擊,基本上只要經歷了第一次在該版"嚇到O嘴"之後,SL或者重新開始(有時會發現必須改變配置才有望過版)之後,用亞空間BUSTER集體抹殺,就會令那關的難度大幅下降,所以每版的難度落差有時頗大。

機體方面,由開始到中間,BYDO的生命機體都很難用,很少有三格射程,Dog Fight能力極差,要依賴MAP,但就算是MAP射程也很短,雖說每回合會自動回復一機,但被集火的話兩下就沒了…而沒有Misty Force的時候,敵艦通常火力猛射程遠,而搭載機體會在你開始engage它時才放出來擋路,所以跟敵艦是不可以玩消耗戰而必須盡量"一鋪清他袋",否則engage後拖至兩三回合後幾乎會全滅…所以剛開始玩番外篇時,感覺很命懸一線,總是幾乎所有機體都被滅,卻只是為了要保送某粒FORCE或機體以很少的HP/機數去衝入敵艦的死角做最後一擊…不過,得到一些機械開發文件之後,情況就有明顯改善,中期幾乎是以機動戰士作主力,感覺不到BYDO的影子,ゲインズ2的MAP只要兩個回合,很好用,不過它除了MAP就沒有其他攻擊,加重了進攻時的顧慮(前進之餘又不可受到攻擊)。後期得到Claw Claw、Misty Lady LV3和亞空間植物機LV3的強力機後,便平衡了很多。

到底這FORCE哪裏Sexy了?…



不SL就不可能有心理準備應付的MAP…


2011年5月10日 星期二

阿Q精神…

看中國的新聞,每個人都或多或少要一些阿Q精神疏導情緒,否則會因為懷疑自己有閱讀、聆聽障礙、精神分裂症、憂鬱而患病。

今天有朋友剛看過讓子彈飛後跟我討論片中受害平民那種"輸打贏要"的精神,感想是,已經有這麼多人付出了,又迅速被其他頭條蓋過(如趙漣海被要脅後改口風),那麼多張揚、義正詞嚴地睜大眼說謊的嘴臉,大家又繼續那樣的日常作息(有內地網民說習慣了看CCTV新聞是相反來看的),中國人的適應力是不是強得過份?

------

星島日報 (5月10日)

艾未未仍無音訊外交部拒評

內地維權藝術家艾未未被失踨已37日,刑事拘留期限屆滿,他的姐姐高閣表示,至今仍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外交部發言人姜瑜表示不評論案件,稱案件仍在調查階段,外界不應該發表任何評論。

高閣表示,過去數日都有打電話與有關人員聯絡,查詢艾未未的消息,對方只表示快了,會為她匯報。她今日不會再到公安局,但會繼續徵詢法律意見,尋找艾未未。

高閣希望奇蹟出現,不會絕望,但也不會去猜測,會繼續等消息。

外交部發言人姜瑜在例行記者會上表示,案件仍處於調查階段,中國司法機關是依法獨立辦案,而艾未未案不涉及外交政策問題。

姜瑜強調,不能因為甚麼人受到西方某些人欣賞,他就有超越中國法律的特權,可以不受中國法律約束,希望外國傳媒客觀公正看待問題,尊重中國的司法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