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26日 星期一

豪賭?

以下這篇文也是我的心聲。

有朋友跟我說,眼見這麼多年紀相若的人都在結婚、買樓,有一種滯後的不安感。雖然我們都同意有很多太早就做這兩件事的人,都是有父母財政支持、或是過了幾年非人生活才行,就算買了樓也不過是成為幾十年的樓奴,完全經不起任何轉行、轉工等風險,因此人生也會失去靈活性,我又說不想參與現在這個已經很不正常又扭曲了的樓市,不過她說萬一其他大部份人都繼續做,情況沒有改變,老了「沒地方住」怎麼辦?

我當然也有這個憂慮,不過性格使然,就是不想做不喜歡的事,而我最近的想法是比較傾向於「活在當下」(無可避免,這一年比較多想到死亡的事),想集中於現在最想思考和做的事,也許會被一些很著重計劃未來的人覺得短視…但我總覺得幾十年內有一堆因素導致很多事發生,單是要了解現在的世界就已經要很花心機。

也許真的是豪賭,若其他人沒有一起改變這個superstructure,自己在未來會成為一個他人眼中的傻人(雖然現在偶然也覺得自己在圈子裏是火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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佔領華爾街 from 灰記客

原址︰http://greyreporter.wordpress.com/2011/09/26/occupywallstreet/

從網絡上看到,超過一個星期,美國紐約華爾街的自由廣場依然被示威者佔領。這些「鳥托邦」場面在主流傳媒不多見。

示威者的其中一個口號是Block By Block City By City「逐一街道、逐個城市」,希望把佔領的行動遍佈全國,以至全世界。他們跟世界各地很多反資本主義全球化的人一樣,不滿金融資本的貪婪,不滿嚴重貧富不均,99%的人被剝奪,1%的人佔有一切。他們來自不同背景,不同年齡,希望看到真正的改變,而不是奧巴馬的花言巧語,希望建立為大多數人著想的制度,人民先於利潤。

在被佔領的廣場上,大家過著「公社式」生活,互相幫助,互相支持。他們很理想化,他們在也許在發夢。灰記看著網絡的影片及照片,時光倒流,學生時代在北美洲不也是在發類似的夢,佔領當權者的辦公大樓,參與無數次示威遊行,希望公平公義的制度出現。當年,灰記還曾與激進的馬列主義者過從甚密呢!

幾十年過去,夢是幻滅了還是進一步有望成真?或者改一個說法,看著網絡的影片及照片,灰記看到了新的希望,即使這希望如何渺茫。

這幾年金融泡沬一個隨一個爆破,特別那些金融財團和壟斷集團在政府的偏坦下,那些垃圾評級機構配合下,賺錢是自己的,弄至虧損或面臨倒閉便要脅政府打救。無他,政府的財金官員很多都曾是這些財團的高層或關係密切。

這種官商金融經濟已被越來越多人識破。只是香港很多人依然沉迷炒股炒樓,以為靠點小聰明及運氣便可以在這金融動盪的世紀找到生存空間罷了。其實雷曼事件可以是契機,讓香港人明白政府如何偏幫不負責任的金融行業,偏偏在建制派議員護航下,銀行亦急急願意歸還苦主七至八成投資金額,分化苦主。於是追究到底的聲音被沖淡,更無望凝聚成反省金融地產壟斷下的經濟不公不義了。

但直到今天,仍然有雷曼苦主鍥而不捨在一些銀行面前抗議,指銀行是大騙子,也警示金融泡沬的夢魘不會消失。只是香港人會否有足夠覺醒能力,佔領中環,甚至要求更大的變革?

當然無論佔領華爾街或全球任何反金融資本的活動,參與者仍屬少數。而在主流傳媒有意的忽視下,他們的聲音不容易被大眾得悉,他們的理念不容易獲傳播。但灰記「天真」的以為,經過幾十年來新自由主義的蹂躝,近十多年來的金融動盪,全球越來越多人認識到金融投機作主導的全球化資本主義對普通人,以至實業的衝擊/禍害,相信越來越多人會發覺無可能在這樣經濟動盪的環境下,生活下去。如果越來越多人希望改變,即表示這些夢變得真實。

當然,一個曾經生命力很強及頑固的制度,當中有不少得益者掌握著各大機關各經濟領域和部門,要打破也是漫長的鬥爭,灰記有生之年也不許會看到。但人最怕失掉任何夢想/理想。今天世界各地的反全球化運動、扺制私有化運動、抵制緊縮政策的罷工,以至香港的此起彼落的反地產霸權運動,都或多或少顯示可能性和希望,已足夠灰記重拾那被壓抑的夢想。

這些夢想並不是美麗的童話,要追尋的話便要準備付出代價。好像華爾街的示威者不斷被警方鎮壓和驅趕。然而,部分華爾街的示威者也是受茉莉花革命的感召,只要世界越來越多人民站起來,向偏坦權貴/財團的政權說不,這些鎮壓工具/國家機器總有一天會被融化。

2011年9月24日 星期六

Broken Blade

它最初的英文名(Break Blade)會不會純粹只是文法的悲劇…(茶)

Opening theme不錯。

與其他機器人動畫,最特別的地方就是主角由此至終都是使用同一台破舊機器了。

查了一下資料,因為製作它時漫畫還沒完,所以動畫就弄得虎頭蛇尾了(外間都以全六章形容,HP沒有線索。目前最後一集說話時明顯留有伏線,但ENDING THEME又好像完了的樣子,如果有後續就好了)。不過,當作是小品去欣賞就好。

人物畫功很用心,幾乎每個較為重要的人物的每個鏡頭,都能保持著以很CHOK的姿態出現。

人物設定方面(只限動畫),性格表達得比較有形狀的,似乎就只有主角和Zess,而國王…只有一張悲劇臉,話極少。主角和王后經常在大庭廣眾面前過電是想怎樣…

至於女角們,又是那種兩極化的情況,要不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強人,要不就是事無大小都要大叫/尖叫、見到男人就會臉紅的角色。另外,以作品平實的調子來說,加個服務毒男需要的暴乳女Cleo,未至於非常礙眼,但顯得有點突兀。

劇情方面,雖然好像想強調主角只是個能力較低的人(萬中無一的無魔力者)還要努力對抗命運的樣子,但從一些暗示來看,似乎他還是有一些The Chosen One的特質。

令我覺得甚在意的是,OPENING裏的鏡頭,好像在說命運的對決就是舊友Zess,結果竟然在第三話就被主角打到快要掛掉,然後最後一話才在自家出現…弄得這個「亦敵亦友」的命運作弄的戲劇味被迅速沖走了…(當然如果後續是Zess會再領軍,戲味便回來了)

機體繪畫方面,最好的地方是能夠畫得每台機都有點殘破,而且大將軍級的人也跟下級用同種機體,頂多就有少許customized的部件,比較真實,不像其他機器人動畫,技術不好的也給他/她開發一台特別的機體,好像不用錢的樣子。當然…主角一定是用特別的機體…攻擊招式也很趣怪,最初的絕招竟然是直接撞擊…最後的絕招像是綁了橡筋的巨型飛鏢。

戰鬥畫面方面…前三集的節奏很誇張…極多慢鏡、定鏡,主角機的幾乎每個小動作,都要輪流每個角色發表一下感想,就好像︰

デルフィング跳起來了,A︰「跳了起來﹗」B︰「竟…竟然跳了起來﹗」C︰「嗚哇啊啊,這東西跳了﹗」

デルフィング舉起一隻手,A︰「嘩,舉起手了。」B︰「在這樣的狀況竟然可以這樣。」C︰「這怎麼可能啊﹗」

3秒可以拖成1分鐘,是真的。

清掉手頭上開了的書後,會找漫畫來看吧。

用心飲食

More about 用心飲食

在書展看見有記錄片《Food, Inc》的文字版,很想買,可是又見到這本,覺得這本的內容會比較多,所以就先買它了。

這裏有另一篇介紹/評論文︰http://blog.udn.com/gyang14/3356191

作者也是一個很有心的人,寫這本書是用心良苦,是為了動物、人類文明和地球的未來而寫。書內雖然充斥很多令人厭惡的事實(雖然並不新鮮),同時也提及了眾多為了與這個巨大的殘暴、自殺式系統戰鬥的人,付出的心血和得到的成果,比起參與鞏固這系統後還要覺得世界不會因自己改變、自我菲薄的未覺醒的消費者,這些有自己主見並付諸實行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Jane Goodall本身是個素食者,她當然也提倡大家盡量吃素,有些人可能對此嗤之以鼻(弱肉強食信仰者),不過她能夠以道德和科學的角度提出很多論點和證據,證明這樣做有好處。

道德方面我就輕輕帶過好了,因為我目前做不到全素,不過我也越來越想盡量避免吃肉了,並且為此而在辦公地區(新蒲崗)搜索可以吃沙律的地方,有時肚餓了就多吃個蘋果補充(麥當勞並非最好,因為它的粟米很大機會是GMO)。當然…在香港其實很難,而且要做到營養均衡,為吃付出的花費和心力必然要更多,如要買堅果類,以及糙米、紅米等,…但想到只是為了回復「應有的樣子」便不算什麼了。最近在那邊將會開一間某大型日資超市,或許會帶來新的選擇…

雖然我不喜歡很多佛教徒(指香港)的政治潔癖給我逃避現實/眼不見為乾淨的感覺,佛教教義對所有生命尤其動物的尊重強調得較重,對人類文明來說非常可貴。

作者也明白吃素的程度要看各地的資源供應和地理因素,不必勉強而為。姑且不論「人是否有權吃其他動物」,書內也提及了那些密集式工業化養殖場,為了節省成本,使動物在非常惡劣的環境下生存,不必要地令牠們面對過多恐懼、疾病和痛苦。例如美國有雞場為了防止雞會啄傷其他雞(因為無法活動),會拔掉牠們的啄;肉雞被注射荷爾蒙增加長肉量,很多在死前都重到腳和胸骨折,變成癱瘓;豬牛過於擠迫,腳下都是糞便,造成經常交差感染,而醫治動物的成本相對較高,患有重病的就直接殺掉,而且無可避免的,從養殖場出來的肉,或多或少都帶有一些疾病。

工業式養殖場因為密集養殖,為了預防/減輕動物的疾病,而在飼料加入大量抗生素和其他化學物,不單令養殖場變成超級細菌的培植場,亦令人類在吃這些肉的時候也大量吃下這些添加物,所以在美國對普通人的驗血報告指出,即使平時沒有怎麼報藥的人,體內也有過多某些化學物和抗生素。不止陸上動物,養殖食用魚也是如此。另外,密集養殖場排出的污水和動物糞便,因為過度濃烈,兼且混有化學物,對環境尤其水源的污染非常嚴重,亦危及到了受影響水源和土地為生的生物物種。曾有一宗工業意外,一個職員不小心掉入糞池,便直接毒死了…

在經濟效益上,提供一斤肉,保守估計也至少要耗掉4.5斤的穀物,和更多倍數的水(有數據但我不想翻了),再把污染加進來,對於將來的糧食危機和水源危機,吃肉在資源使用上是低效益的,更何況在很多已發展國家,都有吃肉過多導致的健康問題。

此外,還有很多關於現代工業式農耕法的問題,有很多其實是反科學的……如單一作物栽種︰傳統的蔭栽咖啡,有高樹在咖啡樹的頭頂上遮陽,保持土裏的濕度和降溫,落葉和其他生物帶來泥土的養份,單一栽種咖啡便是在乾掉的泥土(因為太陽直接照射)上,大洒農藥和化肥…至於農藥和化肥有什麼害處,我在HKIFF《自耕救地球》介紹中提過,在此不提了。還有GMO(基因改造作物)的問題,雖然近期香港有關於一些豆漿廠在標籤上說謊,而引發了小小的基因改造問題討論,政府還說「目前沒有證據顯示基改作物對人體有害」,但在書裏已有提過一些不算新的實驗證明,基因改造作物較容易有疾病,而且它切斷了很多在地物種與其環境互動演化,加上單一作物的做法,人為地使它們絕種了(在歐美有很多蕃茄、粟米和大豆的物種已經大部份絕種,只剩市場上的),基改作品並不是與大自然互動的產物,當有爆發性植物疾病時,可能已沒有能與之抗衡的基因。70年代有一次誇國性的稻米疾病,那時單一作物農耕法普遍起來,很多已發展國家甚至東南亞也受害,結果找到一個印度的稻米品種能對抗這疾病,才解決了這個危機,如今,那個原產地已經變了工業區…

本書亦提及到了因為人們跟植物是怎麼來的概念越來越疏遠,對於浪費變得沒有感覺,又指出很多企業只為節省成本,寧願以較低的價格大量入口食物,而不買本地農耕作物,造成很多不必要的碳排放,又令本地農業式微。因為食物是龐大人口每天的消耗品,所以大企業對每種食品的入口決定都有很大影響。

在這個星期,我訂過了一次本地的有機菜,希望可以繼續支持一下這些有心人…

2011年9月19日 星期一

血手機 (大推)

在The Story of Stuff 裏亦有提到手機的問題。

片長一小時。

http://programme.rthk.hk/rthk/tv/programme.php?name=tv%2Fundersamesky2011&d=2011-09-11&p=5131&e=151770&m=episode

我在想,在這個開採、生產和消費的鏈子全球化地攤開了時,我們享受了物質和官能刺激,使我們感覺良好,卻又同時使我們比起以前的人類,對身邊事物更無知,變相亦是一種愚蠢和冷漠的擴大。

當然,「很難一下子改變」是事實,不過事情在以前也不是從以前一下子變成這樣的局面,所以,作為消費者,尤其是這個全球性的鏈子中的一個角色,有責任要更加敏感。(又說責任…不過想不到別的字了)

說到敏感,我現在越來越受不了對時事冷漠的態度…

如果用的東西和吃的東西都不清楚,那跟被動地餵食機油和安裝零件的機器人有什麼分別…

我沒有說我已經完全解決了這個問題,只是感悟到一些「已發展地方」的人類的本質而自己也是一員,又不能馬上改過來的不爽。

好吧,要化不爽為行動和思考的魄力。

The Story of Stuff (三)

節錄自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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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地給我的啟示

難道這些機構(加註︰前段在說關於指World Bank和IMF等國際援助及協調機構)沒辦法改變嗎?為什麼他們不接受更高的環境和勞工標準?他們追求的發展模式,又為什麼不能推廣公平和環保?

這些年下來,我慢慢領悟到,問題的癥結不在這些機構本身(雖然他們的確問題重重沒錯︰效率低、不民主、不負責任)。真正的問題出在背後的價值觀、預設和信念(典範框框)—也就是這些機構的根本理念依歸。在這些影響力強大的機構裡工作的人、竟然覺得這些「處方」有效,而且最後一定會改善人民的生活。最糟的是,他們還覺得問題出在劑量,不是處方本身。搭夫斯大學國際關係教授蓋拉格(Kevin Gallagher)說︰「他們不認為改革有什麼錯,只是沒有全力執行而已。只要發展中國家的經濟老老實實照著計畫做,情況一定會改善。」

好幾年前,我第一趟去海地的時候,才真正意會到他話中的意思。我會去海地,是因為費城的都市垃圾焚化爐製造大量重金屬灰燼,不只出口到海地去,還吳貼標籤變成了肥料,在獨立城(Gonaive)海灘上倒成一堆。我忽然覺得怒氣沖天。有錢國家的一大堆廢棄物,怎麼能就這樣倒在最貧窮的國家裡,棄之不顧?這個事件就像隱喻,揭露美國長久以來在各方面是怎麼對待海地的。所以,我受到一些海地人的邀請前往海地,他們連絡我,希望能通力合作,讓費城把有毒灰燼收回去。當時我對於整體全球系統的運作只有一點瞭解—我最內行的,還是垃圾。

一開始,我遇到迪士尼血汗工廠裡的婦女,就是我上一章提到的那群人。她們告訴我工廠裡的情形後,有些人就分享了一些故事,她們從海地鄉間的農村搬到城市裡,找這些工作。我問她們,為什麼要待在城市裡,住在貧民窟,幾乎沒有電,沒有流動的水或衛生設備,在這種一眼就知道不健康的環境裡工作,為什麼不住在鄉下,空間比較大,空氣也比較新鮮。那群婦女說,鄉下已經沒辦法謀法了。家人全都放棄務農,因為實在敵不過無所不在的「邁阿密米」,也就是海地人口中說的美國進口白米。「邁阿密米」在美國的大型農場栽種較密集、營養成分比較高(而且海地人說,還比較好吃﹗)的稻米品種,價格高出很多。那群婦女說,海地的農耕已經命在旦夕了。她們別無選擇。

接著,我拜訪了農民和「前」農民。有個農民我記得最清楚,他話說到一半,忽然壓低嗓門解釋,邁阿密米也好,海地政府取消農民補助也罷,這都是世界銀行和它的合作夥伴美國國際開發總署(USAID)在背後布的局,把海地人全都逐出鄉村,到都市裡替美國有錢人縫衣服。農民變少了。成衣工人變多了。他解釋說,必須破壞農業,讓人民沒辦法再賴以維生,才能把人民全部推到都市裡,讓他們不顧一切豁出去,整天窩在悲慘的血汗工廠裡做工。他一邊說,聲音非常輕,眼神變得格外熱烈,我心想,他會不會太快下定論了,說不定他只是拿陰謀論的說法來娛樂大家。我是說,別鬧了,成立那些機構是為了減輕貧困,怎麼可能要海地人縫公主睡袍,不讓他們種食物給當地社區?但就像我說的,那已經年代久遠了,當時我真的很天真。

坐車回太子港的途中,我頭倚在貨車窗上,看著海地的鄉間風景從眼前流逝。就算鄉下生活艱苦,只能勉強維生,但跟都市擁擠的貧民窟相比似乎還是好得多了。

隔天我到美國國際開發總署,這個政府組織形容自己是「美國首屈一指的單位,協助那些受災、貧困和致力民主改革的國家脫胎換骨。」當時我對國際開發總署的瞭解不多,也讓那些想務農的人可以在當地生產食物,用永續、有尊嚴的方式謀生。這對我來說很瘋狂,本來好好一座物產豐饒的熱帶島嶼,現在竟然捨棄農業,從國外進口食物。當地的食物代表少包裝、少運輸、更多在地工作,以及更新鮮健康的食物。怎麼會有人不想要?

美國國際開發總署的辦公室在太子港市中心。到那裡以後,我第一次吹到冷氣、看到有人穿西裝,也是第一次四周圍都是白人。這也是來到海地後,頭一遭擔心我這身裙子和涼鞋不夠高檔,搭不上這個場合。

美國國際開發總署代表開始滔滔不絕起來,說明他們對海地「發展」的遠景。我實在太震驚了,他展示的計劃,和那個竊竊私語的農民講得一模一樣。但他說話的同時並沒有靠過身來,壓低嗓門,爭著骨碌碌的大眼。他坐得很高、很挺,口口聲聲說,美國國際開發總署覺得海地人種糧食沒什麼「效率」。反之,他認為他們應該參與全球經濟,利用最棒的資源,這顯然就代表成千上萬的人民會落到挨餓的地步,然後心甘情願、日以繼夜地縫製睡美人睡衣,忍受肢體上的危險和性騷擾,住在貧民窟,卻每天只能餵小孩吃半餐的食物。

他直截了當地表明,他們要的根本不是讓當地有自足的食物,然後解釋說,有個比較好的觀念是「糧食安全」,意思是說,居民不需要自己種糧食,應該進口食物,這裡指的就是美國。既然美國農民(補助超多,我一定要說)種稻米的「效率」比海地的人農民高,美國國際開發總署寧可把稻米從美國運到海地,叫海地人離開農場,到成衣廠工作—因為這份工作,他認為呢,比較不適合美國人民。

我忍不住脫口而出,「效率」不是唯一的準則。農民和土地的問係、一份健康有尊嚴的工作、父母有時間陪伴放學後的小孩、世代傳承且關係堅密的社區—這一切都有價值,而且一個真正好的開發計劃,一定會把這些擺第一優先。「這個嘛,」他說︰「要是海地人真的想務農,還有少數人可以去種一些像有機芒果的東西,專門外鎖到高級市場。」我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當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個海地農民的想法根本不是陰謀論。陰謀,必須有某種程度的隱密。但美國國際開發總署不是啊,他們就在這裡,光明正大展示這個為海人「量身打造」的偉大計劃—他們不被當成自決的民族,而是一個市場,讓我們賣剩餘的白米,然後提供我們便宜的裁綘工,有時還在高級超市汀恩德魯卡(Dean & DeLuca)賣一賣有機芒果。這根本不是機密計劃。他們把它攤在陽光底下,公開承認,而且硬要說得一副自己是對的。

2008年初,一篇《紐約時報》的頭版文章讓我想起那一趟大開眼界的海地之旅。美國國際開發總署的計劃的確很有效率︰到2008年,海地80%的米已經都靠進口了。這讓海地變得很脆弱,只要全球稻米價格一波動,他們就要把皮繃緊(加註︰書上是這樣印,我猜是皮帶吧…)。隨著燃料價格上漲,乾旱嚴重,有些地區還分流水源地灌溉經濟價值更高的作物,種種因素搞得全球稻米產量減低不少。結果呢,2008年初幾個月,全球米價上漲了三倍,成千上萬的海地人竟然買不起這個民生主食。報紙接連刊登惱人的照片,照片上的海地只能靠吃泥土派維生,用泥土夾一點豬油或奶油,填一些東西到肚子裡。

我想到那個美國國際開發總署的人,一整個怒火中燒。要是他們位能挪用資源,協助農民發展永續農耕,而不是把錢投資在對成衣廠、加工出口有利的基礎建設和政策上,那澳洲的乾旱就不會牽連到海地人,讓他們餓子,這根本相差快半個地球遠了吧。簡言之,這就是全球「開發」機構所留下的美好資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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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與作者對談的人,大概就是抱持經濟學上的「Comparative Advantage」的概念吧,不過,這概念其實蠻多缺憾的,例如這原則的假設是大家要在同樣的成本和技術水平上比較的結果才能作準,而這在現實又總是不可能,而引用這概念的人往往是下意識忽略這一點。再者,現代的工業化農耕法真的後患無窮,不能只看效率和數字之外,最近快讀完了的《用心飲食》,亦提出把食物不必要地大規模長途跋扈會造成巨量碳排放,而且人為地把食物來源的物種單一化,人為地使大量的植物絕種和切斷在地品種與大自然互動演化,會使人類面對新的植物疾病時前所未有的糧食危機。(還未提化肥、殺蟲劑和GMO作物,所以全部加到一起就…)

之後再提…

The Story of Stuff (二)

因為爭取時間在公司練琴的關係(在家太多東西令我分心),而晚上又不能太晚睡(暗瘡之患還未平息),總是不太能抽出時間寫下去…不過再不寫就會沖淡了一些情緒,而這書又太值得推薦,還是簡單幾句好過不寫。

趕著睡覺去,沒有時間好好過濾可能爆發的情緒,內文的態度應該會有點粗鄙。

看此書的時候,不斷在我腦海出現的一些概念是「責任」和「罪惡感」,雖然感覺很陳腔濫調,但卻是事實,很多事情並不新鮮,但其緊貼資源的追蹤描述,每個「東西的故事」的步驟中對其他地方的人和環境的剝削累積起來,就會令人更切身地感受到身邊很多「東西」在帶來這裏前的昂貴代價。

另外一個很難避免的感想就是覺得現代人類運用資源的方式實在太反智,這樣說感覺很憤世嫉俗,但其實我是「錯愕」多於憤怒。現代養殖業和現代農業的運作方法如何自殺式地毒害我我們的土壤、水源和培殖超級細菌,也可以說只是生產者短視和自私,可是有很多概念和製品,對任何人也沒有好處,既是成本高、亦令消費者不必要地付出過多。例如鋁罐的使用,它明明是有限資源,由挖礦到提煉成鋁罐的消耗能源超高,但使用功能卻只是盛載飲料,而且喝完就丟,請注意所謂的丟,即是燒掉或跟其他難以分解的物質埋在一起的意思,它們不會回歸到地球的儲藏量去。還有PVC膠的濫用,慢性揮發的毒性很強,卻被大量運用在文具、玩具和建築上。我想到在日常生活中,還有最近新聞報導有冰皮月餅添加了令顏色更好看的化學劑,有致癌物質;在快餐店堂食時,除了濫發即棄餐具(為了節省清潔工序),還有愚蠢的塑膠杯蓋和飲管,對於堂食來說,這些東西實在多餘至極,但的而且確,很多人都會習慣去拿取這些東西。食物明明就可以只是食物,用具也不需要多餘的美觀,有些東西甚至沒有什麼功能上的貢獻,但我們城市人真的有太多奇怪的習慣,增添很多無謂的製造和污染。

本書也對消費主義中生產者的計劃性過時和明目張瞻地以潮流去催眠你覺得有需求,去催谷消費的心態大加鞭撻。不過,消費者也有其責任,因為每當有環保份子提出一些令他們選擇變少或提高消費品的代價時,總是以自由為理由去反駁,或者什麼市場競爭不要干預之類,但說來說去,像書中說的,消費者根本就是被廣告教育成只會說「我要這個﹗」的幼兒心態,至於其後果卻完全不需理會,就像小孩喜歡就要到處拉撒,然後要別人來清理的態度。

亦有一種普遍的想法是生產者如要兼顧環境、人權、公平等太多因素,只是反經濟、造成倒退或不利營業,但其實負責任的企業思維同時亦正在冒起,像Body Shop這種連監察團體也稱讚的企業亦可以辦得很成功。

最後,個人行動很重要,之前說了,只會悲觀而說什麼個人力量有限、無法改變什麼的,只是消極地等情況變壞,而把擔子推給其他人,盲目相信「科技日新月異,明天會更好」的人,也不過是樂觀地消極,亦是把擔子推給其他人。半玩笑半認真地覺得,這個模式繼續下去,真的怕老年的生活品質會變得很恐怖,這是有科學根據的。雖然未必每個香港人都能像周兆祥、龐一鳴等人言行一致,但以現階段的狀況,我們絕對有責任而且有能力做得更好,我覺得這沒有什麼好推搪的。

至於要怎麼行動,概括地說說(想詳述原因,但我最初想只寫幾句的原意已經失敗了…),就是盡量吃在地、當季食物,而且要支持有機農產品,這個以健康角度來說,將來應該越來越有市場,還有要減廢和促進回收,但接下來更難的(尤其跟機會的代價有關時人們便最敏感),就是對「東西」的價值觀要回歸到樸素的時候,例如經常穿同一件衣服、一雙鞋其實沒有不妥,不要跟隨別人的審美觀而感受到更換東西的壓力,還有人們應該更不介意素顏,因為太多化妝品、美顏產品都是化學合成物,女性實在沒有必要浪費太多金錢和時間在這方面上(想說很久了……)。另外,在香港最難說服的一點,就要杜絕投機行為,以及投資時要懂得質問和懷疑,不要只看股評人、分析師和數字、盲目推崇或跟隨金融大行(他們的規模已經大到可以自己放風托市,等水魚們後上當再沽盤的地步了),要了解所投資的企業到底是在幹什麼,因為你的錢總是在維繫和鼓勵某種企業行為和經濟模式。

2011年9月5日 星期一

文章轉貼︰如何再造和平理性的土壤

似乎,我就是文中所說「政府以為普及高等教育就可以解決問題」想法的受影響者,結果受到「期待、理想與現實」的心理衝擊。不過,我已經大致渡過那階段,不是說我已經達到期待中的條件,而是我找到了能保持我心中魄力的人生態度,畢竟那四年打開了我的心門。我想,雖然副學士造就了很多「高不成、低不就」的人,成本對學生亦太高,就算有像我繼續爬上去拿了學士的人,還會被人覺得不是真材實料,這種社會價值判斷我是沒法改變的,不過學成後要當一個怎樣的人,仍是很個人的事。我沒有要主張批評還是讚賞這個政策,只是覺得我恰好受惠了。

除了這一點令我有複雜的感想外,這文很好的刺中了那些懶散又粗疏,卻又大行其道的怪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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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址︰http://commentshk.blogspot.com/2011/09/blog-post_05.html

沈旭暉:八月飛霜 如何再造和平理性的土壤﹖


唐英年司長說,「我們普遍接受的是和平理性的一套」,抽空而言,筆者十分認同。但這和平理性的傳統是如何產生的,如何才能捍衛﹖筆者不熟悉香港政治,在此先引述科大學者蘇耀昌對香港抗爭運動的分析﹕概括而言,我們經歷了三個模式,從20世紀20年代的罷工模式,到50、60年代的城市暴動模式,再過渡到80年代後的民主示威模式。前兩個模式均見流血,比今天任何抗爭激進得多。

和平理性是如何醞釀的

換言之,今天我們很珍惜的和平理性,並非香港與生俱來的,而是60年代後的特定環境醞釀的,筆者嘗試將之歸納為六點﹕

1.費邊社會主義﹕六七暴動的最大影響並非讓港英強政勵治,卻是加速它柔化管治,工黨的麥理浩推行福利社會,歷史教授陳明銶稱之為「港版費邊福利主義」﹔港人貧富差距拉窄,開始信奉漸進改革。

2.本土鳥籠民主﹕港英的代議政制雖不完全,但通過香港節等本土運動,以及宣傳對共產政權的恐懼,把激烈行動與當時象徵落後的共產黨掛鈎,港英不再成為社會不滿的對立面,反成了區內相對民主先進的政權。

3.行政吸納政治﹕港英把剛冒起的精英階層大舉吸納進建制,除了讓他們有參與權力的感覺,也製造了社會向上流動機制,通過塑造樣板「香港故事」,鞏固百姓對秩序的認同。

4.民間專業主義﹕港英賦予重視專業人士非政治化的身分,換取他們對制度背書,防範社會失序。港英並非不打壓異己,卻對異見專業人士籠絡,例如某紅色世家被安置於法律界顯赫位置,以示專業凌駕政治。

5.政府專業主義﹕公務員也被確立政治中立的身分,被相信凡事依循程序﹔警隊在六七後沒有擴權,反被大幅制衡,不再貪污,市民相信執法者是公事公辦的公僕,傾向服從權威。

6.教育上流假定﹕當時港人深信社會地位和教育掛鈎,港大畢業精英控制香港的現狀被合理化,這批畢業生成了既得利益者,至今在強化這神話。至於你信不信,反正上一代信了。

結果,香港催生了黃金一代,和平理性被建構為常態,從前的衝突便重構為古代歷史。根據童話故事,是咁的,香港人世世代代和白馬王子、白雪公主、白花油王子一起,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

支柱是這樣傾倒的

可惜,現實是殘酷的。數年間,一道黑影掠過,六大和平理性支柱及其代表的核心價值,「卡住了」。與國際經驗相比,香港社會失去了這些支柱後的反應其實難算激進,而上述支柱是這樣傾倒的﹕

1.今天香港福利或比昔日好,貧富懸殊的堅尼系數卻超越0.5的國際警戒線(2006年達0.533),遠超1981年的0.451,與60年代大動盪前夕的0.49相若,排於發達經濟體的懸殊榜首。根據國際經驗,過了0.5而缺乏激進示威的多屬威權地區,而此等地區一變革即摧枯拉朽。國際學者對此多番警告,曾蔭權卻認為是堅尼系數計算方法有誤,「在加入醫療、房屋等福利政策後,香港的堅尼系數就會降至0.427」。正如唐英年說,「剛愎自用加上勇往直前,最後很容易車毀人亡」。

2.今天香港的民主成分或比港英時多,但在全球化時代,香港已由鄰近相對民主的政體,淪為落在台灣、越南、柬埔寨、菲律賓、新加坡之後﹔激進不再代表落後的赤化,卻重拾進步光環。正如唐英年說,「香港要走民主化的道路,就是不能關起門來當皇帝,自己說了算」。而且昔日政府解釋缺乏民主的論述,頂多是「時機未到」,今天愛國朋友卻說「西方民主已死」,令港人由和平理性地等待「早晚會有」,變成相信「不爭就沒有」。

3.在以往的行政吸納,精英被一網打盡,多少有體制內改革的空間。但在結社容易、壟斷愈難的當代社會,團體或個體的代表性大不如前,吸納失去原有功能,體內改革難行,政府卻把位置改當政治酬庸,連傳聖火也按親疏有別名額分派。社會開始深信要推動變革,唯有由外而內,正如不少公務員私下坦承,沒有被視為激進的保育運動,政府絕不會推進步發展觀。

4.政府近年不斷挑戰代表和平理性的專業底線,例如替補機制方案對mandate概念的扭曲是學界絕不同意的,對於「三權配合」,法律界絕不認同,高鐵細節被不少工程師視為誤導,以獨立成科方式推國民教育不被教師主流接受,以「官媒」代替採訪是記者眼中的天方夜譚。這些做法在專業界別內,已引起不尊重知識的強烈震動,這完全是基於專業判斷,而昔日港英就是政見不同,也不會對專業人士的和平理性身分質疑。但近年凡有不同聲音,都被貶作假專家、偽學者,為求短期政治效益,親政府輿論連專家學者的和平理性光環也要剝奪,以不堪一擊的邏輯鼓動民粹,來掩蓋理性聲音。正如唐英年說,「凡事都套用這個方程式,只會走向另一個極端,成為懶於理性思考的藉口」,結果愈來愈多和平理性的專業人士離棄政府、同情抗爭,政府喪失了「講道理」的公信力,百姓更難相信和平理性溝通奏效。

5.社會抗拒激進,部分是基於對公務員、警員的尊重,這份尊重是基於其政治中立,若假設不存在,後果不堪設想。例如替補機制的強推完全不符公務員的程序主義,諮詢文件用詞帶價值判斷,已非政務官的規範。在港大風波,政府需回應的原來只屬技術性問題﹕為什麼要用這警力保護副總理,而年前保護胡錦濤、月前保護希拉里的警力明顯不及﹔假如是防範疑似疆獨恐襲,則何以在2008奧運時恐襲警告確鑿,安保卻又不及。警務處長支吾以對,卻長篇大論發表黑影論、粗口說,並非專業所為,反見此地無銀,正如學生對監考員「hi auntie」,不會被寫在監考報告內。這類事例看似瑣碎,但正如唐英年說,「當底線不斷被衝擊、不斷倒退,我們就有可能走上一條不歸路」。警務處長日前終承認前線警員「做多咗」,反映警隊已催生獨立意志和意識形態,公務員、警員容易偏離專業精神,甚或法律賦予的權力,這樣下去難言政治中立,被執法者亦難信服。

6.90年代馬卓安在英國推行教育普及化後,英國不能消化數目大增的大學生,是為倫敦騷亂的遠因,這改革也被帶來香港。現在香港十多所大專院校畢業生數量如昔日高中生,卻依然被賦予昔日大學畢業生的期望﹔政府不正視期望落差,反而進一步推動副學士、私立大學,不但如唐英年說「將複雜問題簡單化」,更不啻飲鴆止渴。筆者剛從爆發茉莉花革命的突尼西亞回來,那是非洲最發達的國家之一,但從2005年開始,全國大學生失業率竟高於整體失業率,個別學科(像社會科學)的研究生失業率更高於40%,高學歷青年的絕望才是變天關鍵。香港青年已不相信教育與社會流動有關,受高等教育的理想青年毫無發揮空間,他們在最和平理性的環境長大,被告知唯有讀書高,苦讀30年才發現社會容不下他們,那份信仰破滅產生的逆反,非上一代人能理解。

說好的土壤呢﹖

「和平理性是香港的傳統」,很好,但回到核心問題,正如唐英年說,「必須有社會的土壤,種子才能夠茁壯成長」,那說好的土壤呢?內地同胞教導我們「從現象看本質」,這本質反映什麼,劉兆佳教授的Freudian slip說得最專業﹕「香港很容易因為個別事件,就形成群眾性的不滿,也許已到了一個臨界點。」當理性年代的支柱及其代表的核心價值,逐漸淪為禮崩樂壞的total rubbish,抗爭若不重現70年代前的模式、或衍生出21世紀的新模式,反屬古今中外的特例,這恐怕不以我們主觀意志為轉移。和平理性必須結構性支撐,這些支柱代表香港的核心主價值,和平理性是主價值催生的副產品,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失去支柱的和平理性,只是維穩重於一切的威權主義﹔但就是威權政體,也不能保證和平理性。港英最威權之際,正是罷工、暴動之春﹔香港的和平理性傳統,卻建立在港英最懷柔之時。若只強調強硬執法,讓理性支柱斷裂,社會只會愈來愈撕裂,激烈場面只會愈來愈多。社會賢達講求和平理性誠屬高風亮節,但只捍衛形式,未免本末倒置。讓和平理性重臨香港,必須重建上述支柱,否則這地方就算貌似和平理性,和平理性的人驀然回首,卻會發現八月飛霜,世界怪得誇張,欲求未滿,剩下砒霜,那已不再是我們的香港。

2011年9月4日 星期日

V for Vendetta

剛剛租了碟來看。

有可能因為近期香港時事的關係,現在土豆和優酷上,這電影已經被河蟹了。

V的演說︰

http://www.youtube.com/watch?v=fAxUbxiKjIA

故事背景和談吐中的措辭像《1984》(我想作者或監製是有參考它作為靈感來源),潛訊息像《無權力者的權力》,另外一個有趣的感想是︰總令我想起魯魯修。

在網上找到了這段片︰

一個是V,一個是ZERO,亦同樣以視覺上的象徵符號表達出「任何人只要願意就可以站出來」的意思。

不過,相較起來,ZERO的做法是主動策劃很多事,直接衝擊這個regime,而V做的其實並不多(指電影),他只是觸動當權者的神經,令他們自己發狂(廢話連篇及神經過感),惹起人民的不滿,繼而起事,比較強調人民的力量。

2011年9月2日 星期五

The Story of Stuff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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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兩天心口有輕微不適,可能跟空氣質素有關。

無法不佩服著者的魄力和心意,出於對人類的關懷,以盡量淺白的文字,有系統而多層次地剖析了地球上人類這個文明如何運用資源,運作他們的生活方式。這書最有力量和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可以將各地各樣經濟、人權、環保甚至政治議題,以因果串連在一起,而且不是純粹主觀地拋出理論就算,而是以追蹤資源(Materials)的唯物法,由資源開採、提煉及製造,以至銷售和消費這條鏈內解說,令很多本來於學術上和地理上散雜分裂的議題,變成環環相扣的一個巨大系統,真的令我有種看到了「世界的真相」的感覺,好像外星人調查人類文明的報告…

本書所強調的這個巨大系統,意味著每個角色都是維繫它的一份子,每個各色都是相連的,所以,消費者的消費喜好和習慣,便對環境和其他角色都有直接的影響。

另外一點我甚為意的,便是指出其實人們(指的是美國,但我想已發展地方的社會不會差太多)的廢棄物,只有一成是居家廢料,其餘絕大部份都是在生產我們的東西時產生的,所以,即使促進回收、減廢、再利用絕對是好事,但更多注意力需要放在生產過程和產品設計、我們如何理解「需求」這三方面上,也就是說,即使在消費後怎樣做得好也不夠,我們還要注意這個系統,改造它,這會涉及到我們的經濟結構和很多價值觀,例如若現在的經濟結構成份是錯誤而失衡的,我們若還想促進人類的福祉,心思便不應只放在「成長」上。

雖然面對很多龐大的事實,令人容易傾向犬儒,覺得很難改變甚至有些既得利益者不願改變,但就如書中所說,想要維持現狀的人才是不設實際,因為目前這個系統只會令我們踏上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