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15日 星期二

Scientific Method and Economics

昨晚夢到自己走很多路走到腳也爛掉,然後跳到另一個夢是在車上想吐,就醒了,那時開始胃口便不太好。

在twitter掘到這兩篇文章,都是圍繞一個核心的︰

The Limits of Scientific Method In Economics and the World (Roger Martin) 11 Nov 2011

(不過我不同意他說「沒有」經濟學家預見2008年financial crisis,有一些並非思維僵化的人,只是那些人的警告沒被重視)

http://blogs.reuters.com/great-debate/2011/11/10/a-better-blueprint-for-economics/

"Of course, I am not arguing that all science is devoid of novel hypotheses or that all natural and social scientists eschew abductive logic entirely. Rather, I am arguing that we need to reign in fauxscience, which is appropriate only for understanding things that cannot be other than they are, using the tools of deductive and inductive logic. And we need to release the energy of a broader conception of science and innovation that helps us to shape those aspects of our world that can be other than they are, using abductive logic."

The Physics of an Economic Crisis (Emanuel Derman) 3 Nov 2011

http://blogs.reuters.com/great-debate/2011/11/03/the-physics-of-an-economic-crisis/

"The world of markets never matches the ideal circumstances a model assumes. Whenever one uses a model, one should know exactly what has been assumed in its creation and, equally important, exactly what has been swept out of view. A robust model allows a user to qualitatively adjust for those omissions."

"The greatest conceptual danger is idolatry: believing that someone can write down a theory that encapsulates human behavior and thereby free you of the obligation to think for yourself. A model may be entrancing, but no matter how hard you try, you will not be able to breathe life into it. To confuse a model with a theory is to believe that humans obey mathematical rules, and so to invite future disaster."

但,總覺得這類想法其實可以更簡化地表達的。

然後,又想起了愛恩基坦這篇文了︰

Why Socialism? (Albert Einstein) 1949

http://monthlyreview.org/2009/05/01/why-socialism

"We should be on our guard not to overestimate science and scientific methods when it is a question of human problems; and we should not assume that experts are the only ones who have a right to express themselves on questions affecting the organization of society."

"I have now reached the point where I may indicate briefly what to me constitutes the essence of the crisis of our time. It concerns the relationship of the individual to society. The individual has become more conscious than ever of his dependence upon society. But he does not experience this dependence as a positive asset, as an organic tie, as a protective force, but rather as a threat to his natural rights, or even to his economic existence. Moreover, his position in society is such that the egotistical drives of his make-up are constantly being accentuated, while his social drives, which are by nature weaker, progressively deteriorate. All human beings, whatever their position in society, are suffering from this process of deterioration."

2011年11月8日 星期二

競爭法講座筆記

蘇錦樑也在場,他說自己是競爭法FANS…
講者們都提到,在現存有競爭法比較行之已久的歐美,中小企是歡迎競爭法的,而從訴訟案例來說,也確是以中小企告訴大企業為主,即是競爭法的確是有保障中小企的作用。有趣的是,講者們提到他們曾跟外國處理相關法案、法例修訂的律師交談時,表達了立法的障礙,就是香港的中小企老闆們,反而非常擔心法例「不夠清晰」而誤墮法網,以及條例可能反被大企業利用來攻擊中小企。那些外國人聽了都覺得很詫異,覺得為什麼他們可以想到這邊去。硬要分析,可說是這些SME老闆們沒了解細節就怕事,但面對大企業時畏首畏尾的心態,不會無緣無故形成,我想這個文化落差,正反映了香港營商環境的畸形,最近就有不少新聞佐證了,有很多practice早就成為implied rules。

先貼下這個︰

明報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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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早前就審議中的《競爭條例草案》提出六大讓步,惟仍未獲得商界掌聲。據悉,本港四大商會將召開會議共商對策,冀爭取政府將「低額模式」的門檻提高,進一步保障中小企。廠商會聲言若政府拒絕讓步,將就草案投反對票。泛民強調目前方案已是極限,「不要讓崩了牙的法例淪為完全無牙」,並促政府最少在3年內全面檢討法例。

政府早前建議加設低額模式,訂明全年營業額低於1億元的協議機構,以及總營業額低於1100萬元的單一機構可獲豁免。

久未出席競爭法草案委員會的商務及經濟發展局長蘇錦樑,昨「重披戰衣」到立法會向議員介紹修訂草案,但多名商界議員明言對修訂「不收貨」。總商會代表林健鋒形容政府今次只是稍為澄清概念,稱不上讓步,要求政府進一步釐清條例關鍵字眼的定義。

批低額模式訂得太低
中華出入口商會代表、民建聯黃定光批評政府將低額模式訂得過低,「以全年1100萬的總營業額來算,該公司每個月只能有約90萬元營業額,利潤可能只得數萬元,那只能算是『微企』,(法例)如何能保障中小企?」

不過,泛民議員認為政府修訂方案已是可容忍的「極限」。民主黨李華明強調,要求政府承諾在條例通過後3年全面檢討,並在觀察後重新引入私人訴訟,「不可能修訂了的東西就無了期失去」。

蘇錦樑未有正面回應政府會否就條例作更多讓步,稱目前低額模式的門檻合理,會繼續持開放態度聽取議員意見,但強調政府對嚴重反競爭的行為「一步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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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者提到,第一行為守則(合謀定價、分配市場和串通投標等反競爭協議),之所以不會太詳細,是因為現實太複雜,寫得太詳細反而會有太多豁免,而且這些行為的寫法其實已是緊跟國際(歐盟、美國)的用字,概念很明顯和容易分辨,已足夠涵括大部份不當行為。再者,相關的委員會在收到投訴後,會判斷是不是濫用法例,況且,大企業若是要打壓SME,大可用其他更能立即見效的方法,而不是用這居心太明顯又高成本低速度的方法。

所以嘛,有商界代表要是要求「進一步釐清條例關鍵字眼的定義」,根本只是拖延的藉口。另外,又不吐不快,如有團體/政黨本來應該要為基層發聲卻曾以SME憂慮為原因反對立法,便是他們不做功課,或是只想把具爭議性但重要的issues擱置一邊而已。

另外,以undertaking去計算1100萬營業額為有效告訴對象條件,也是很詭異,因為只要把業務分拆為幾間公司就可以解決了………

又,私人訴訟權是確保萬一委員會審理速度不夠快,案件堆積起來時(這類案通常涉及龐大的文件工作和需時甚久,亦意味著要政府須投放足夠資源),私人告訴可以以援引法例立案,「排另一條隊」以加快處理。取消了它,就是若有某企業可能即使提出投訴,亦因為處理太慢而拖長利益受損的時期。

不過,講者們也明白這些讓步是為了法案能盡快通過,待以後檢討時再加強。那又會是另一番以假亂真的藉口迷惑人心的戰事了。

2011年11月7日 星期一

區選、貼文

我上兩次(2003和2007)都是投廢票的,2003年雖然是敏感年,但候選人政綱實在沒有什麼實質內容,所以投不了誰,投了廢票,2007年也是。今年讓我決定投了某人,有一些原因。

第一也是最基礎的,相比起2003及2007年,那候選人今年的工作匯報確實有了一些實質的內容,雖然做不到像胡恩威所說充份地發揮區議會應該要推動的文化、環保、互助活動和新practice,至少在一些硬件上看到有改善。第二是那人今屆來自工聯會的對手的一些做法。我對區議會的期望確實真的以地區服務工作的政綱為主(都說2003年我也投廢票了),我見不到這人有什麼有意思的建議,而只是一堆陳述正能量、改變、希望等等字眼。接著,有一張傳單,彩色複印了幾個「支持者」的鼓勵信,其中有一至兩封是小孩子寫的,內容是看見他每天都跟人打招呼,所以很感動云云,這基本是大人教唆小孩寫的…然後選舉前的星期四,選舉還沒開始,就在派「選情告急」的傳單…

基本上,我相信工聯會的人一定會做好地區事務,但我不喜歡這些宣傳技倆。參選的人可以散佈正能量,但至少要以尊重選民為一個思維獨立的態度為基礎。

另外,因為政改後,政治取態的考量比重在今屆確是加重了。最近才重溫到,原來工聯會和民建聯在過去的立會會議上,反對為競爭法立法,可能反大財團壟斷的意識近年高脹,他們在上年才改變立場,那麼,政改後區議員能坐上的立會那功能組別的5席還有選委會的117席,他們會代表誰的利益?本來,工聯會應該要代表勞工界和基層,可是這實在令我失望。(畢竟還是要覺醒,親中的左,跟社會理念上的左,在香港可以是不同的)我覺得,即使上年的民主黨就政改方案跟政府妥協了,仍然會有食古不化的木頭人,對香港的政治光譜只二分為「親中務實派VS麻煩的泛民」,「泛民」的所有人都是那一個模樣,要是細分「泛民」其實有不同的sub-groups在一些小節上看法和做法的不同,就覺得你扮高深和多此一舉的人,仍然大有人在,所以最近諸多事件,如V煞衝撞科學館演講廳事件、港珠澳大橋環評報告、外傭居港權官司等,即使只是部份人的行為,對剛剛述說的那種人,反正都是「要民主」的泛民的錯,對一些本來取態較中立但又較容易對報章渲染「暴力日益嚴重、社會世風日下」憂慮照單全收的人,會整個「泛民」一起扣分。

這邏輯形容起來很難以令我自己信服,但選舉結果出來卻真的是這樣。

不過,有一些區又不一定如此,應該至少有些區,也有一些像我這樣的人,本來投票意欲不高或傾向投廢/白票,卻因為某些危機感而催化了取態,結果有些出人意表(像馮檢基也是意外大勝)。我那區我所投的候選人,竟然得票比上屆多一半有多,比對手多兩倍票,即使這個來自工聯會的對手的義工數量多到很大對比。(由出門到票站的拉票義工就看到)

今日在FB見到沈旭暉一篇好文,實在是以真誠寫的(文出後不久,便引起熱烈討論,黃毓民亦有所回應),現轉貼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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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commentshk.blogspot.com/2011/11/blog-post_07.html

那些年,我們一起聽過的黃毓民:香港政治傳訊的迷思


黃教授:

區選前,因為對選舉的不同意見,你在網絡平台,以「投共」猛烈批評林輝和陳景輝等青年朋友,理據是林輝的工作單位Roundtable接受前特首特別顧問葉國華先生的捐款,「論證」過程之粗口含量,雙方似是殺父仇人,即便我等對之習以為常,亦覺詫異。此前,閣下亦曾多次以不學無術等理由,點名批評不同與你立場出現分歧的青年學者為「蛋頭學棍」;其他就區選期間對民主黨等的人身攻擊,一葉知秋。我並非這類節目的聽眾,一般不會評論本土政治,基於從小對教授的敬重,你以往說我可當副局長也好、不學無術也好,我從來一笑置之。

但當「投共」這調兒,又在你的「票債票償」運動重播,而這個運動,我們實在難以理解,我想,這值得以政治傳訊框架分析你的運動的問題,以及誅心之論對社會、對學界的傷害。由於我不會再寫,此刻也不怕觸及選情,就成了一篇長文。一次選舉的得失,可以說並不重要;泛民(一般人的定義、不是你的定義)失利,有其組織、地區、動員、大氣候諸般原因,也不應被主要歸咎為你的責任;但你在這個運動究竟對香港傳遞了甚麼訊息,卻是重要的問題,而且,也是你的責任。

一、當「泛民」Vs和平理性民生實務發展風度

據你的說法,民主黨在政改出賣民主,所以欺騙性比建制派更大,所以應率先打擊;又由於民主黨等同建制派,所以建制派漁人得利,只是「偽命題」。究竟民主黨是否還屬泛民,這確是應讓選民決定的,不少人確實對民主黨上一代政客有不同程度的不滿,傳統民主派由理念到組織網絡、地區工作,都大有改善空間。我肯定人民力量的支持者(無論數目有多少)不少在真誠地追隨這理念,對個別朋友欣賞佩服,假如有合適的分工,他們是其他泛民團體沒有的人才。

但你說你有真理,真理報、真理教也會有真理;一個運動得以成功,傳訊才是關鍵。無論是援引Karl Deutsch的政治溝通論、Robert Jervis的國際關係錯覺論、還是互聯網時代的傳訊論,政治傳訊,必須讓受眾明白你的理念,重點是(1)擴大你作為訊息發佈系統的接觸面、(2)增強你接受反饋和改良訊息的能力和彈性,和(3)令受眾多元化。這些準則,都和你的運動似乎相反。

須知政治傳訊的成效,不應以利益為準。試舉一例:假如你下回說公民黨的環保取向出賣港人,以環保劃界又搞「追擊」、「票債票償」,就算在網絡聲嘶力歇,也不等於投票給你的,是基於你的新論而投,因為不少人認識的你,還定格在回憶的毓民;那樣的傳訊效果,就算你高票當選,也不足道,遑論落敗。

在目前這個不完整的訊息體系,選民投票給你們,可以代表你說的對民主黨和建制派都不滿,但也可以是把你和民主黨歸類為同路人、再二擇其一;有意投票懲罰民主黨的選民,固然可能認同你的敵人定性,但也可能只要輕罰民主黨,不知道你要把他們往死裡打。全香港多少人知道、認同你們說「三分天下」的目標,這是極大的疑問,以下會詳述。

相反的是,另一方的傳訊,卻十分成功:拒絕投票給民主黨、公民黨、民協等的人,可以是對他們有各自各不滿,但也可能是從來分不清你們的差別,例如誤會你還在代表泛民,你的追擊代表著泛民的新風格。我們可以不喜歡新民黨或愛護香港力量,但必須承認它們策略的奏效:這策略,正是利用了你的運動製造的訊息落差,作自己的有效傳訊,將所謂「激進暴力」(不完全是議會那些、更是他們眼中你針對民主黨那些不必要的人身挑釁),標籤於整體泛民身上,讓人得到「泛民班友好亂」的訊息;再基於你和公民黨在公投運動的結盟,將「暴力」與「訟棍」綑綁,對此,從《文匯報》到愛護香港力量的文宣,都表達得清晰不過。像你的老對手白韻琴女士,只要左一句理性、右一句務實,選民又在電視看到你們的追擊動作、知道你們的候選人都不重視地區工作,繼而認定兩者的關連(泛民就是不做地區工作、愛搞挑釁式追擊),選擇,就會條件反射地出現。

結果,建制派成功將「泛民」,傳訊為和平、理性、民生、實務、發展、風度、的對立,這,就是成功的傳訊。

二、一加一不等於二:「三分天下」還是「一鑊熟」?

你可能會說,「這與我何干呢?」但須知到,無論你說甚麼,訊息都是不出香港人網的,我的中產朋友大多不能分辨人民力量和社民連、八十後,只相信你和公民黨、民主黨就像民建聯和公聯會的關係,反而對新民主同盟、獨立泛民印象模糊,因為他們沒有太多負擔。

一些政府朋友私下早言明,這次選舉的目標,就是通過這個訊息落差,製造其眼中的「一鑊熟」,而不是你說的「三分天下」;你儘管不殺伯仁(因為殺不了),即便不算民主黨,公民黨、社民連這些「伯仁」,也會為你而死。理論上,若建制操局者當你和民主黨都是泛民,應該把你們的總票數,算為泛民應有得票,例如2000+200=2200,來與建制派的得票(例如2500)比較。但實際上,他們的算法卻不是這樣,而是在上述基數打兩個折扣:反外傭和反暴力,相信有了兩種民粹主義的夾擊,泛民的中產基本盤就會流失,即假定沒有了這200,2000卻可能會湧現原來的500,加上這些票源接近溫和建制派,一來一回,那才是泛民正常發揮的水平。有了「票債票償」(當然還有其他原因),在個別選區,1+1不等於2,反而可能變成0.5。

你無疑吸引了一些以往不關心政治的朋友發聲,或你說的「拉闊了光譜」,但那已變成你自己的光譜,而且不見得這反映「年青人出來投票」;更糟糕的是,你對(前)同伴的挑釁絕非和平分手,令「和平理性」一類在香港最有叫座力的空話,被建制派壟斷;但最致命的,還是你似乎反動員了那些很不滿你們行為的所謂沈默大多數。你說投票率高,你有功勞,其實這現象,可能因為建制派動員,可能是你的魅力動員,但難道不可能是你反動員出來、或右翼民粹主義根據你的形象動員出來?這又是誰的功勞?

假如你們的選票,一律來自要把民主黨往死理打的死忠支持者,「票債票償」,原來亦不失王道:畢竟如你所言,選民沒有選擇,也可以投白票。假如你們大量當選,取代民主黨領導香港民主運動,甚至全軍覆沒、但能給港人切實可行的路線圖,讓社會起碼有信心在你的路線領導下,民主運動的支持會回到六成,大家亦自欽敬。但撫心自問,你真的想過你的路線有執政的可能,或起碼是製造廣義的泛民執政的可能嗎?假如香港真的有很多人不滿民主黨,卻更不滿你,這不是很諷刺嗎?

假如你們的選票、泛民的失票部分來自傳訊不清晰的誤會,而發放訊息的一方,明知道上述傳訊落差會出現,而沒有盡力避免誤會出現,無論對最終結果有沒有關鍵影響,這,恐怕卻是詭道、魔道。當然,100%成效的傳訊是不可能的,但你既然深知香港人習慣二分法,你的傳訊,卻實在有太多奇怪之處:

三、區選傳訊的奇怪矛盾:伯仁為你而死?

你相信打擊民主黨應打擊全黨,即使有黨員支持你用來劃線的公投也一視同仁,除非像法輪功說的「退黨保平安」。但在傳訊角度,若黨的任何個體不應被厚待,則邏輯上,他們個人更不應被苛待。以民主黨青年候選人羅健熙、區諾軒為例,他們在保育、文化、外傭等眾多議題,根本和你的支持者最接近,卻早在區選你派人「追擊」前,就被你的節目多次點名看待;與此同時,多少核心百倍的民主黨人則不獲垂青。傳遞的訊息,究竟是他們因為身為民主黨員被追擊,還是因為比一般民主黨人更接近你的理念才被追擊?假如是後者,和「票債票償」有甚麼關係?
你說希望通過參加區選來傳訊,理應為了接觸新的受眾。但你的候選人大多毫無地區經驗,只派傳單,是不可能認識新受眾的,而事實上,對你的文宣有興趣的人,只能是早就接觸你、愛慕你的網台聽眾。須知到,做地區工作不等於「妥協」,因為這也是唯一的傳訊渠道,讓街坊通過蛇宴的是非,認知你口中的大是大非。現在傳遞的訊息,是否放棄這類主流選民?假如是這樣,就是你把全港熱血人都武裝起來,根據所有主流學者的共識,頂多就是10%、15%了,那是否就要香港的85-90%選民另外歸邊,像澳門那樣?
假如區選是為了在全港、而不是在地區造勢,在這個選舉,你最能傳訊的機會,原是你親身挑戰民主黨元老,以帶動媒體注視,起碼我們可以期望一場精彩的辯論演出,但你同伴在你們的節目卻說嗎,你因「事忙」,錯失報名時間。你們當中唯一有頭條知名度的青年,偏偏只關注工聯會的星級對手,卻不是先滅「偽民主派」了,然則何以你的同路人卻批評長毛追擊民建聯是「敵我不分」?選民又怎會不把你們捆綁在一起?
你的候選人沒有地區服務,若是真正為了傳訊,更應劃一在宣傳品高舉「懲罰民主黨」。然而你們個別候選人的訊息,卻是「青年關心青年」一類主流之作,傳單甚至找不到明顯與「懲罰民主黨」相關的傳訊,那時候,你卻推說人民力量不是政黨了。就算不是吧,只是選民收到這樣的單張,不會增強他們投你們票的意欲,卻會產生了傳訊的誤會,怎不會視你和民主黨為同路人?
你以沒有參加協調、相關候選人有勝算,解釋與盟友公民黨「撞區」的故事。其實,在傳訊的角度,在沒有民主黨人的選區,不論勝算,你們根本不應參選,你們不是因為「懲罰民主黨」才成立、不為勝算的嗎?你說剩下來的民主派大敗沒甚麼大不了,反之亦然:放棄不能傳訊、自稱有勝算的選區,又有何大不了?
四、15%的上限,5%的下限:其他怎麼辦?如何圓夢?

你是教授傳播理論的前輩,自然深知香港人有一套百搭核心價值,「和平理性講道理」,可以掩飾一切不合理的制度暴力。諷刺的是,就是對這個制度最不滿的人、最討厭民主黨的人,不少卻也是最對你們不滿的人;在互聯網這個你的天地,只要隨便一句說話質疑你的綱領,就自然有你的支持者,以最人身攻擊的態度、台南地下電台式陰謀論回應,這些帽子,都是你的口頭禪。這種「論」政文化,只會令香港民智倒退二十年,即令我等在筆戰的環境長大,也教人眼界大開。

我不認為任何正常人,可以通過這樣的待遇,發掘你口中的社會不公義;反而相信有不少有心人,因為這樣的風氣,而對政治倍加犬儒。你若說香港人「奴性太重」,更應該教導社會甚麼是香港應珍視的核心價值,這才是實現夢想的唯一途徑。但縱觀香港的大多數,我不相信有太多人願意被你的方法教導;而能普遍為沈默多數接受的學者、律師,能教化社會的,卻被你嘲弄得體無完膚。

當社會不斷接收來自同一體系(即你)的混雜訊息,只可能有兩種回應:信任你的,自然相信一切只是技術層面的少許偏差,不要問,只要信,總會夢想成真,遍地開花,否則就是失敗主義──你知道,無論是赤軍還是赤柬,內鬨到最後一人,也不會忘記自居正確路線,相信明天就能死後重生。

但不信的、沒有慧根的、跟不上你的偉大部署的、按世俗邏輯思路的我輩不學無術凡夫俗子,難免要問掃興的問題:你既然天天要別人交出路線圖,你引領我們的路線圖,在信仰以外,又在哪裡?社會大多數人能入信嗎?若是不能,公眾難免鎖定,這是作為訊息發佈者的你故意為之,目的根本不是傳訊,亦不以路線遍地開花為職志,反似希望為這路線的支持設定上限(不對新票源傳訊、也不爭取任何盟友)、又鎖定其下限(不顧傳訊效果來爭取與反民主黨關係薄弱的選票),不過為固化你們在香港政治光譜那5-10%、頂多15%的一席之地。

五、甚麼是政治倫理?

至於信不信,反正不同人會自行判斷,而判斷準則,難免會參考教授個人的政治倫理。你經常批評別人沒有政治倫理,就此,回到這文章的切入點,我希望請教一二:

你以Roundtable接受葉氏捐款為「投共」,但上述無條件捐款,實在只佔這機構開支約一成,它的正式來源是葉氏夫婦基金會,其他財源由政府到企業有數十種。我們今天有十多名員工,是一點一滴、不是網絡打手槍的成果,按此要扣任何帽子,我們都沒辦法。只是若你的邏輯成立,你主理社民連時,被指以「友誼價」使用江湖朋友物業為總部,是為與資助同,難道就成了被資助的黑社會支部?

請林輝當Roundtable總幹事,算是我的決定,與他人無關,若他和其他員工在接受上述基金會捐款的機構工作就等同「投共」,葉氏自己的研究所曾直接聘請的吳志森、陳雲等先生,理應更屬黨員了。他們投了共沒有?在你口中,誰的意見稍有不同,就是共產黨;誰離開,就是叛徒(那時又不是甚麼「君子絕交不出惡言」了),甚或算出身、算三代。香港人對共產黨恐懼,一大部分原因就是討厭這類作風,己所不欲,何必施於人?

你昔日為Roundtable賜序、多次來我們的活動演講,白紙黑字說我等「不拍馬匹、不受人惑」,當時你並非不知相關捐款,這不是踢爆,而是我告訴你的,何以悟今是而昨非?你既在序言引述胡適說「做學問要不疑處有疑」,何以對你有疑的學者,不論老少,由馬嶽一代到我們一代,卻都成了學棍?你說「仗義每多屠狗輩」。但回頭看,屠狗輩一定仗義嗎?

六、那些年……

這些問題,才疏學淺的我不懂得答,不喜歡以陰謀論強不知為己知,更不敢以「亂倫」斥之。毛主席說「與人鬥其樂無窮」,你則有名言曰「樹敵為樂」,然此樂何所樂,社會因汝之樂被阻隔傳訊於你何所益,恕我難解。你曾向特首介紹孟子說「不仁者而居高位是播惡於眾也」,想必亦知孟子言「恭者不侮人、儉者不奪人」;如今學界提起侮學術人,多想起林瑞麟與教授,能團結新一代社會人物的,似乎也唯有你倆,何苦,在下亦不明白。這樣下去,新一代不是對政治完全絕望,抽身他去,就是徹底庸俗化,所有人都長大了,還停留在那些年的打手槍階段。我毫無參政的念頭,只是不忍我們這一代,要面對這樣的結局。無論是你,還是民主黨的前輩,是否都是時候退下來,讓沒有包袱的新一代輕身上路?

但願時光停留在那些年,我們每天期待你的節目,你還會客串當足球評述員,記得當愛華頓爆冷得足總杯,你願賭服輸在全港觀眾面前咬香蕉,那時大班、陶傑、華叔、李慧玲、長毛、蔡子強,還不是你口中的「走狗」、「十九」、「老狗」、「八婆」、「長毛賊」與「情聖」。在你被打壓時,我們專門到你的牛肉麵店探望你;你九十年代的著作,我珍而重之的放在書櫃;這些年來,我從來對你行師禮,畢恭畢敬,從沒有以陰謀論談論你,只會在背後為你辯解,你應深知。說到底,你的言教給了我們政治學啓蒙,身教則示範了你的名言:政治不是人玩的,這些,都教人受用終生。

Simon

PS:本文原寫於區選前數天,用了三個小時,原來只是支持一下被人身攻擊的朋友,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在報紙發表,我也不希望在大眾媒體寫非國際關係的東西,而且內容也不很滿意。不過反正寫了,經過昨天,稍作更新,似乎也不妨轉帖給朋友。要是你不是朋友,人生苦短,就請不要閱讀和回應了。

2011年11月2日 星期三

Birke Baehr

堆積了一些閱讀感想未寫,可是練vibrato練到左手很累。

一個立志要當農夫的孩子。(略嫌片中的觀眾反應過大,給人一種小看別人的感覺)

雖然仍是擁有一把孩稚的聲音,但從他說話的結構和論點,以及再造訪過他的網站(http://www.birkeonthefarm.com/index.html),就會見到他真的造訪過很多努力推動有機農業的長輩們,還有學者(如Vandana Shiva),不管他以後是否會被現實改變回「majority的所謂正常人」(香港病發作,不經意想到這個可能性),他這股熱情是真誠而可貴的。

順便再《用心飲食》,內容更多。作者提到她的幼童親戚或朋友(忘了是孫子還是什麼)本來是很喜歡吃肉,但也喜歡跟動物玩,聽到她(或她孫子,忘了)解釋了工業農場出來的肉是怎麼來的,便氣憤地發誓不再吃肉,而他真的已做到超過幾年了。

我想,除了某些被認為是「長不大」的成人們,仍擁有赤子之心的小孩,這個特質可以為任何行動、思想,帶來不可思議的衝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