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8月22日 星期一

改變的勇氣

昨晚跟朋友吃飯,原來,「美居民阻建女童社」的新聞,是我朋友的朋友(她們都是社工)刻意聯絡傳媒,讓他們放上頭條的。當時,大部份傳媒都在集中於李克強「撐港」措施的各樣後果和香港角色分析、或香港警方在保安方面有失分寸的報導,難得星島日報選擇放在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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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1日

美孚「人牆」阻建女童舍

(星島日報報道)美孚新邨繼瞓街抗議屏風樓事件後,又上演翻版「正生書院」風波。專收容來自問題家庭少女的「關愛之家」,近月把家舍搬到該邨一個住宅單位,居民擔心新鄰居會引發治安問題及樓價下跌,於是掛起橫額、召開聲討大會抗議,同時更築起「人肉圍牆」阻裝修工人進入大廈。由居民組成的關注小組揚言,為保護家園,或會採取進一步行動。

  記者:蕭瑩盈

  有十二年歷史的「關愛之家」,專門為無法與家人相處、父母離異或受虐待問題困擾的十四至十八歲少女,提供六個月至一年的暫居及輔導服務。家舍收容額為十四人,原位於何文田亞皆老街,去年底因大廈被收購,家舍需另覓地方,今年四月斥資一千多萬,購入美孚新邨一期十六座兩個相連約共二千呎的單位。

  「關愛之家」收容受困少女

  今年七月初,居民發現單位裝修異常,查探下發現新鄰居是「關愛之家」,擔心家舍女童背景複雜,破壞社區安寧,惹來閒雜外人,遂要求「關愛之家」停止裝修,另覓舍址。

  「關愛之家」創辦人何桂萍修女表示,居民誤解家舍屬女童院性質,又以為女童是干犯吸毒等罪行的不良少女,雖詳加解釋,但居民仍堅決反對。至七月底,居民更在大廈地下四周掛放「今日關愛之家,明日戒毒之家,美孚不再是家」等橫額外,更在居民信箱貼上印有反對標語的貼紙施壓。家舍亦不時收到粗言穢語等滋擾電話,着不要搬入美孚。

  八居民怒阻工人裝修

  何修女又稱,本月十四日,有關大廈舉行居民大會,邀請她和社工到場商討事件。出席居民多達八十人,群情洶湧,炮轟「關愛之家」若然搬入,對居民造成很大影響,包括女童會帶來很多細菌,影響老人健康;經常有女童搬出、搬入,保安員難以辨識居民身分。

  上周三(十七日)中午約十二時,約八名居民更在大廈地下築起「人肉圍牆」,阻止裝修工人進入大廈,何修女解釋無效,報警求助,家舍亦被逼停止裝修,但他們須於九月底遷出亞皆老街現址,女童可能淪為無家可歸,何修女痛心地說:「已付錢,霎時間哪裏找地方?強行搬入,將來女童也會飽受白眼、聽盡傷害說話,好無奈!」

  組關注小組 行動擬升級

  居民代表葉太表示,一期十六座十多居民已成立關注小組,反對大廈設立女童家舍,同邨其他居民亦大力響應,「不是不可憐她們,我們也很受傷害、惶恐,這裏是民居,不是用來開家舍。」她和多名居民均揚言,絕不讓步,會將行動升級。

  協助美孚居民的深水埗區議員沈少雄表示,居民明白該團體是做好事,所收容的亦非不良少女,但始終認為團體在屋苑內設立家舍,感覺不太良好,擔心成為先例,「其實居民也處於『兩難』,一方面想幫他們,但又不希望有陌生人出入,最理想是她們另覓地方!」沈稱,居民已委託律師,詳細研究大廈公契條文。

  本報曾向社署及屋宇署查詢,惟至截稿時仍未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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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世界要蓋屏風樓的事件,我是支持美孚居民的,但在這件事上,他們的自私卻是赤裸裸地暴露出來。不知道在反對的人當中,有沒有以前曾經聲援過(或至少曾經"LIKE"過)正生書院。至少這顯示,反對正生書院遷來的梅窩人並非在香港裏像異星人般特別,只要類似的事件發生在其他地方,人們心中的價值觀和核心利益,就會驅使他們做出相同的行為。
我朋友說,在記者招待會時,除了居民連串說上一堆中傷受助女童的話外,又說他們刻意用英文發言,但是文法又令人不敢恭維,他們又遷怒於社工,說什麼「社工一向說話都是騙人的」。
近期我老是在意「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的現象,在這裏,我不想提什麼放下個人利益以社會為先的話,因為通常這概念只有願不願意,而不是知不知道。部份受啟發於張翠容的「真正的超越」這篇文章和最近在讀的The Story of Stuff,只是若體認到這個社會(甚至說這個世界)的運作系統有問題、大行其道的價值觀使人變成不是人,必先要學會放開一些曾經抱緊的一些東西,才能有新角度和新思維去思考改變方法和適應改變,才可以尋覓未來的可能空間。

如果體認到樓價在港人的身和心主宰太多,人們是否能夠把「樓」的認知樸實地回歸到它只是住的地方,而不是商品?體認了金融海嘯的主因之一是在不曾存在任何實際效益促進的玩意,人們是否願意把「股票」的認知回歸到它只是投資者為有踏實業績前景的企業注資的渠道,而炒股和對沖這些令原料生產者收入不穩定的行為,不應是個大眾覺得理所當然的選項?

雖然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態度的自由,但一個人的行為總是會影響更多其他人,選擇不去改變、緊抱怪現狀的決定,就是為改變被現狀壓迫的人增添改變的阻力。

 

 

 

2011年8月14日 星期日

無視像利刃

最近讀《十個詞彙裡的中國》,在「差距」一章裏有這樣一段︰

「二零零九年二月,我在溫哥華UBC演講,說到中國在二零零六年的時候年收入只有八百人民幣的貧窮人口高達一個億的時候,一位中國留學生站起來說︰『金錢不是衡量幸福的唯一標準。』

這位中國留學生的話讓我不寒而慄。因為這不是一個人的聲音,而是今日中國一群人的聲音。他們沉浸在中國日益繁華的景象裡,卻不去關心還有超過一億的人生活在難以想像的貧困之中。我想,我們真正的悲劇也許就在這裡︰無視貧窮飢餓的存在,比貧窮飢餓還要可怕。

我們告訴這位中國留學生︰『我們討論的不是幸福的標準,而是一個普遍性的社會問題。如果你是一個年收入只有八百元人民幣的人,你說這樣的話會令人尊敬。可是,你不是這個人。』」

然後,今天見到下面這文章。都是那個重覆的感想,在這個地方,其實很多人都感到過自己是被什麼無聲無色地被欺壓,但就是喜歡向更弱者抽刃。不過這個刃,卻是不願意面對自己社會問題的產物所衍生的行為,比起不願意跟現狀反抗,這種心態更可悲,因為他們連不想反抗的無奈也沒有,只是想把這個現象掃走,連這產物包含的人們的待遇和背況,沒有牽動一絲情緒。我這樣假設有相當數量的人都如此想,是因為某主流報紙一向都喜歡以消費某些對象的方法「打造」新聞,而他們會如此做,大概是因為讀者群真的喜歡這種簡化事實,邊閱讀邊「嘩嘩」聲的新聞。(簡化來說就是譁眾取寵)

網址︰http://commentshk.blogspot.com/2011/08/blog-post_14.html

作者︰林茵

林茵:這裏,只有人/日本露宿藝術家 - 香港雜評

上周日,數十萬份以「喪屍隧道」為頭版大標題的報紙在城裏流傳。
內文將南昌站旁邊一條因規劃失當而使用率極低的隧道,描述成「道友之家」,貧者無家可歸的困境,
被扭曲為威脅途人安全與影響環境衛生的問題;網上版報道更配以動畫,
繒聲繒色地對這群窮途潦倒的露宿者極盡挖苦侮辱之能事,稍有同理心亦覺不忍卒讀。
有關注露宿者權益的社會人士在網上怒斥「人有人格!報有報格!」質問誰才是喪屍?
也有人擔心聚居在內的露宿者何去何從,趕快到隧道探訪時,不但發現他們通通「被失蹤」,
牆上更方方正正地貼着當日的頭版報道,恍如在弱勢社群的傷口上灑鹽。
過了兩天,徹夜下雨,他們還有哪裏可容身呢?在熟悉該區露宿者的社協幹事吳衛東帶路下,
記者找到幾位隧道居民,捎回來一些細碎的故事,但願還原他們活生生的、人的聲音和面貌。

祥哥今年62歲,在隧道內住了3個多月。他說,有毒癮的人聚在深旺道出口的一端,他和別的露宿者聚在連翔道的一端,加起來大概有15、16人,向來相安無事。他不諱言個別鄰居的行為是有點過火,公眾地方只穿條三角褲在「啪針」,但記者報道時卻將這個別人士的行為放到無限大,用十分鄙視的字眼去形容他們,閱後感到很不開心。

「點解要話我哋係喪屍?有得揀邊個想瞓街?」

對於報道花大篇幅描寫隧道如何骯髒,針筒、血紙巾隨處丟,臭氣瀰漫,祥哥說該記者沒有誇大,只是有所不知,「我們也跟有毒癮的人反映過,叫他們要用報紙包好髒物,後來清潔阿姐給了一個大垃圾桶,他們都很合作丟在裏面。只是近期多了外人來吸毒,不是在這裏住,自然不會守規矩,記者影到散布地上的針筒垃圾,其實不是我們丟的。」

英叔和阿美(化名)兩夫妻,睡街已經3、4年,近一年多住在隧道內。他們買不起報紙,過了幾天有人拿給他們看才知何事;說到有關報道,阿美很生氣,「露宿者也有私隱吧?我住了那麼久,一向無人行,才把那裏當自己的家,穿得比較隨便,你無問過一句就影咗我登報紙,比着你會有咩感受?我哋只不過喺度瞓,又無搞到人,點解要話我哋係喪屍?有得揀邊個想瞓街?」

據露宿者說,周日當晚就有軍裝和便衣探員前來,說是有人投訴,所以不能在這裏住了,要他們收拾離開。但因為一時也找不到新地方睡,祥哥和幾個人將「行李」放在附近隱蔽處,晚上還是嘗試回隧道;阿美兩夫妻就請相熟的露宿者騰出點地方,「但人地瞓開,借你瞓一兩日就得,耐咗會唔鍾意,我哋都唔知走去邊好。」

吳衛東告訴他們,「那是公眾地方,其實警察沒權趕你們走的,他也講不出你是犯了哪條法例呀。」但露宿者聽了都沉吟不語,或搖頭嘆氣;祥哥說,警察一晚來兩三次,又查身分證又搜身,根本無法休息,不走也不成。另外幾名隧道居民辛苦找到新地方落腳,見到有人來探訪,便嘆「慘啦,咁快就黃咗!」他們都很擔心會再給掃蕩,便無處可去了。

「以前一屋九伙人,住客的口水痰、垃圾亂丟,我跟房東講,他又不理,最後鬧翻了我便搬出來」

如果沒親身到附近一帶看過,真的難以想像,天大地大,露宿者會連一小塊落腳地都找不到。隨着吳衛東在深水埗、南昌走一圈,沿途長椅全都加上分隔扶手;稍闊一點的石壆,不是加上拱起的硬物、就是造成斜面,無法躺穩。多處球場看台和公園涼亭在晚上11時便拉閘上鎖,輔以專人看守或閉路電視監察。更令人歎為觀止的是,部分涼亭頂蓋改建成中空,亭不成亭;有蓋的地方,康文署每天黃昏、晚上派人灑水三次,令地面濕得不能睡,更時常添加足以揦穿褲的臭粉。露宿者楊生說,連負責灑水的阿姐也無奈,「我都知折墮,唉,唔關我哋事架。」

層出不窮的行政手段彷彿告訴露宿者——高樓大廈沒你們份了,長椅和石壆不是為你們而設的,你們髒,公園涼亭的瓦遮頭也不歡迎你,最好你睡在地上吧,你們只配跟老鼠和蟑螂活在同一個高度,並且不要讓別人看到,因為你影響市容。

不睡街可以睡哪裏?露宿者中有些在輪候公屋,但「分分鐘等到死都未到」;宿舍限時限刻開放,環境擠迫之餘,只容許短住,住完再露宿時睡慣的地方已被佔去。綜援租津1200多元,質素最差的板間房月租亦隨時超越此數,更別提哪裏籌錢付按金上期。即使租到,每一位露宿者都提及令人聞風喪膽的木蝨;早前社協幹事陳紹銘便親身體驗板間房生涯,夜裏被木蝨咬得痛醒,腫塊足有三隻拇指大。

外人以為隧道算很髒,但祥哥說,他正是怕了更髒的板間房,才搬去隧道,「以前一屋九伙人,住客的口水痰、垃圾亂丟,我跟房東講,他又不理,最後鬧翻了我便搬出來。我幾廿歲人無病痛,就因為好注重衛生,板間房髒到我不敢住,在隧道口反而睡得到,起碼通風。」搬出來後,祥哥每天到公廁洗澡洗衫,衣服攤在球場曬,看起來的確乾淨清爽。「但現在日日趕人,唯有返去畀木蝨咬囉。」

「所有人露宿之前都是住屋企」

睡街四處被逐,楊生直言現在是「等死」,年逾60的他患了糖尿病,露宿兩、三年間曾嘗試上樓,但唐五樓的板間房也要1300元,他的一雙糖尿足根本無力走上去。頭腦清醒地受着苦,視力已日漸倒退,醫生警告雙足一旦受傷肯定要鋸;營養師叫他要吃得清淡,每天幾份菜幾份肉,他沒地方煮食,根本不可能遵從。有次他說「不如有咩食咗快啲死嘅,你寫比我啦」,於是被轉介看心理醫生,但他需要的又怎會是一名心理醫生?

令人難過的是,他們都如此友善、有禮、說話有紋有路,除了楊生受病患困擾外,其他人都仍然健康有力氣,一直在找工作卻沒人請。英叔和阿美兩夫妻本來都是清潔工,5、6年前,長工變成合約工,然後合約愈變愈短愈零散,最後散工也沒得做。阿美只不過40來歲,「見清潔工佢哋話我老,我老公50幾歲,想去送外賣,人哋又話要請老啲喎,咁即係點?」傾談間,祥哥的朋友走過來說,「我聽到迪士尼請清潔,6900元一個月,去唔去?」祥哥苦笑,「迪士尼一碟飯30幾蚊,返工交通費又貴,做埋都係要瞓街。」

當晚遇到最年輕的一位隧道居民恆仔,年紀看來最多只有20尾30頭,他對於自己的情况不願多談,總是以笑迴避,卻有一句話令我印象深刻。我問到他露宿之前在哪裏住,他說:「住屋企囉,所有人露宿之前都是住屋企。」我想了想,或者也可以倒過來說,所有現在「住屋企」的人,都只不過是處於「露宿之前」的階段罷了。

這晚我聽到各種各樣成為露宿者的原因,人們只不過是失去了一份工,跟家人/鄰居/房東吵了一場架,收樓重建時沒等到賠償早了一步搬走,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在生命裏某個挫敗時刻遇上了毒品和賭博……甚至,只不過是老了、病了,因此沒有僱主認為你值錢了。在這涼薄的社會制度下,現在「住屋企」的人隨時亦可以成為露宿者的一分子。今天踐踏別人為喪屍,真的以為自己跟露宿生活是那麼遙遠嗎?


日本露宿藝術家

在東京核心地段一個公園內,大大小小的天藍色帳篷形成聚落,住着40多名露宿者。這聚落已存在逾30年,高峰期有近300名居民。他們建立起自己的餐廳、髮廊,定期舉辦茶會、縫紉和繪畫班;大部分無業或以散工維生的居民,以物易物地,過着一種與金錢無關的富足生活,建立起沒有瓦遮頭卻洋溢鄰里溫情的家園。

曾在荷蘭參與佔屋(squatting)運動的藝術家市村美佐子,是這條藍色村落的居民之一。現年40歲的她,2003年在此建起自己的帳篷,一住8年,其間出版了記述女性無家者生活狀况的繪本《Chocolate in a Blue-Tent Village: Letters to Kikuchi from the Park》,並積極參與東京露宿者的「維權」運動。最近她應活化廳邀請來港交流一個月,了解香港露宿者的生活狀態,打算以此為題進行創作。旅程甫開始,便發生「喪屍隧道」事件。

藍色小村被視為都市毒瘤

美佐子保留了當天的報紙頭版,對記者指着「喪屍」二字連連搖頭,不明白為何要這樣詆譭露宿一族。語言不通下,她最先注意到那幅頭版大相,「一對迷你裙下的美腿,走在衣冠不整的男道友旁邊,很明顯只是為了gossip,而不是報道新聞」。於是她親身去隧道看看,本打算在那裏過夜,不料露宿者已被趕得一乾二淨。

她說,將露宿者視為骯髒、危險的厭惡物,在日本亦很普遍;但其實露宿者社群也像一般人一樣,有骯髒的也有講究衛生的人,如能建立較為穩定的基地,例如像帳篷村落裏有煮食和洗滌的基本生活設施,露宿者也可以過得很乾淨。她開心地跟我分享藍色小村的生活照,問我香港可以建這樣的帳篷嗎?我猶疑,「有無這條法例我不知道,但以政府做事的習慣,應該很快會給掃蕩吧?」她聽了大惑不解,「那香港政府不是很矛盾嗎?既嫌露宿者骯髒,又不許他們建立比較像樣的住所。」

現時東京的露宿者估計有一萬人,租金高昂是主要成因。美佐子說,一般大學畢業生要在東京市區租個一房連簡單廚廁的單位,租金開支便花去收入的一半,教育程度稍低者更是想都不用想。她從荷蘭回國後主要靠藝術教育工作謀生,本來也租屋住,8年前有朋友邀請她到藍色小村參觀,樹木圍繞下的友善社群令她印象難忘,一再回訪,3個月後她決定把房子退租,成為帳篷村民。

東京市政府其實也將藍色小村視為都市毒瘤,但基於人道考慮,一直沒有採取強硬行動清場。只是2005年起推出自願安置計劃,提供價廉的房子讓露宿者居住兩年,其間每月會安排兩天散工的「就業機會」。村民覺得計劃只屬短期,社會制度不改變的話,兩年後又是前路茫茫。但幾年之間接受了安置方案的人也不少,所以村民現在只剩40多人。

對比起政府較為懷柔的政策,一些市民的行動更為激烈。2007年,一群聚居鐵路站外的露宿者疑惹起居民不滿,於是住處被縱火,燒出一大塊焦黑,露宿者亦作鳥獸散。美佐子知道後隻身前往居住,蓋起紙皮屋之餘,又在焦黑牆身貼上錯落有致的星星裝飾,為自己營造一片獨特的夜空。居民與路人可能覺得這紙皮屋太奇怪,都不敢再攻擊,於是其他露宿者慢慢又聚回來了,半年後美佐子但覺完成任務,於是回到藍色小村居住。

No Nike運動 公共空間使用權

另一次離家是在去年的「No Nike」運動。事緣澀谷的宮下公園因規劃失當,遊人稀少,吸引了數十名露宿者聚居,建起簡陋的小屋群;3年前政府計劃翻新公園,覓得Nike出資4.6億日圓贊助重建,Nike打算每年支付1870萬日圓購買直至2020年的命名權,公園翻新後各種體育設施將會收費,公園名字亦會改成「Nike宮下公園」。

協議曝光後,包括美佐子在內的一群社運人士和藝術家大力反對,他們不滿原為免費公共空間的宮下公園變成收費場地,趕絕露宿者和基層使用者;政府則反指露宿者聚居嚇走遊人,令一般市民不能享用公園設施。就在封鎖公園、翻新工程開展前一日,美佐子記得很清楚,是去年的3月15日,她和約百名示威者佔據了公園,架起帳篷準備長期留守,一直居住了半年。其間舉辦各項藝術活動、表演和工作坊,熱鬧得像嘉年華會,更吸引了其他社會組織如關注貧窮戶、殘疾人士、同志、婦女團體加入抗爭,最多曾聚集了數百人留守。但在大規模的夏祭活動後眾人一時鬆懈,各自歸家休息,只剩數名露宿者在公園,9月15日,政府人員便伺機將他們攆走,翻新工程還是開展了。

惟Nike也怯於輿論壓力,放棄了公園命名權,翻新後只叫作「新宮下公園」,原定所有設施收費的,也改為有三分一面積屬免費公眾地方,但Nike堅持每日黃昏6時半便將整個公園鎖上,露宿者想以此為家是不可能了。不過,作為領頭人之一的美佐子還是對這次抗爭持肯定態度,因過去露宿者發起的行動都停留在爭取社會救助的層面,「No Nike」是首次大規模的,並且提升至公共空間使用權的層面,美佐子相信,為期數月的抗爭已令民眾對「公園」的存在意義有更深入的反思。

來到香港,美佐子最感興趣的亦是公共空間與露宿者生活的關係,計劃在下周日於油麻地活化廳的會址發表一件相關作品。來港近兩星期,最吸引她注意的是牙籤式「豪宅」。她試過登上高樓,放眼盡是一幢幢唐樓天台的破落景致,新建的、昂貴的大廈在不斷蠶食舊有居住空間。美佐子發現,這城裏樓宇高度的反差,同時亦是財富、身分地位的差距;至於未能在任何樓宇裏佔一席之地的露宿者,遊走在最底層的街道上,是否就永遠只有仰望或低頭的份兒?

註1:藍色帳篷小村落位於東京市中心一著名公園內,美佐子擔心村民會受滋擾和驅趕,希望記者不要提及公園的名稱。據說該公園足有4個維園那樣大,相比起來帳篷小村落只佔很小的角落,一般遊人通常不以為意。

註2:向社協的吳衛東查詢,換了在香港的公園內架起帳篷會有什麼後果?他說肯定不行,會被屋宇署當成僭建物清拆。在日本能這樣做,是因為01年有位年老露宿者被青年擲進河中浸死了,成為重大的社會事件,政府才立例規定不能清拆露宿者的帳篷。

2011年8月6日 星期六

 潮 池 : 新疆補遺

 潮 池 : 新疆補遺: "這是 《新疆.新畺.新界》 一文的少許補充。前文提及新疆人民出版社的《歷史上的新疆》,我雖然曾引述,但這本書是黨八股爛書典範,全書為論述「新疆自古以來是中國領土」而服務,凡歷代開拓邊疆的勇士皆偉人,凡西域諸國起義皆動亂,凡被打敗者皆十惡不赦的大奸人,凡平亂入城..."

2011年8月4日 星期四

 潮 池 : 新疆.新畺.新界

 潮 池 : 新疆.新畺.新界: "區家麟|絢麗荒涼    (《絢麗荒涼》逢星期五刊於《信報》) 「新疆」這地名,令人困惑。 「疆」,解作界線;「疆土」,也就是國境、國土。世界各地有不少地名叫 ‘New Territories’ ,包括香港的「新界」(其實就是「新疆」)。什麼「新界」?全是相對殖民者而言才「..."

學琴的事情(七月, 2011)

新老師比較demanding,不過這正是我想要換新老師的原因。

重點訓練︰弓要保持直線(汗)、運弓速度要平均(他說我有突然變快的傾向)、一堆Scales和雙音三度、固定單指換把八度、柔陰綿掌(這名字是我起的)。

這個月一直都在練這個掌法︰

其實以前看影片、影碟時,見到別人拉到弓根、或拉節拍急促的一段都看似輕鬆,為什麼自己就非得要很小心很謹慎地注意這個注意那個去避免一堆音色問題、為什麼做某個動作總常有不好的雜音…總覺得手勢應該是有哪裏不對勁才是。

如果做到以上的掌法,拉快音便可以減輕手臂的疲勞。

不知道是否我的先天性關節力量較弱(左手的姆指第一節凹陷問題仍未解決),右手總好像要較用力拿穩弓以免它掉下,變相維持了一個緊張狀態,而做不到以上的輕柔掌法。不過,這只是我目前的推論,也許可以克服,也許是另外的問題。老師也說發現女生的確比較難做到這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暫時便覺得是關節力量的問題),但說這個動作的確需要一些時間。

另外,可以自選想要學拉什麼曲,我便選了Gavotte En Rodeau,以每星期兩三行的速度在拉這個(老師說是Diploma的考試歌……)︰

這是一首可以長期作伴,用來練指法的教材…Orz

另外,為了增強肩部肌肉和避免腰痛,都有舉啞鈴和sit up,不過有時夾琴久了也有頸痛。